這是怎樣的一種狀態啊,整個人都瘦骨嶙峋的,除了那薄薄的一層皮,幾乎就是一句骷髏了,分明從前,他這個外甥女也是一派天真可愛的模樣。
這才幾年啊。
“萍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病成這樣?”
蔣彩萍聽了胡大人的話,低聲笑了出來。
“舅舅真覺得我是病了嗎?我這分明是中了毒,中了胡家母子的毒,他們兩個存了將我毒死另換他人的主意,可惜了,我還沒死呢,他倒先要沒了。”
雖然對蔣彩萍的境況有些不能接受,可是這種時候胡大人還是不能容忍她說自己兒子的不是,胡鳳翬他是知道的,哪怕這些年有些言差語錯,可是他本性不至於惡毒至此啊。
“不會的,翬兒那孩子我知道的,做事不會如此惡毒的,更何況當初你們也是有感情的,怎麼……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
聽他提起自己和胡鳳翬的感情,蔣彩萍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笑著笑著眼淚便出來了。
“舅舅啊,我的好舅舅,您還真是天真啊,這胡府的爛攤子我管不了也不願意管,您還是另尋他人吧。”
她說話就搖搖晃晃的要出門,誰知臨到門前卻一頭栽了下去。
這一摔,就沒有起來。
胡家對外只說蔣彩萍是知道胡鳳翬入了牢,一時想岔了才會自盡,倒是落得個夫妻和美的賢命,只有年若蘭聽了抿了抿嘴,顯然並不高興。
雲亦瞧著她面色有異,默默的給她倒了盞茶。
“阿若,你怎麼了,瞧著臉色不太好?”
年若蘭抬起頭來看向他,神色是從未有過的鄭重。
“胡家的少夫人不是自殺,她分明是被胡家母子下了毒,眼下大仇得報,油盡燈枯罷了。”
她曾經見過蔣彩萍一面,比誰都知道她的處境。
雲亦曾聽年若蘭提過蔣彩萍同她面談的事情,只是那時候光顧著年家了,兩人倒是誰都沒提蔣彩萍的身子,誰知道再聽人提起,竟是這種境地。
胡鳳翬的罪狀湊在一起也算是令人震驚了,最後落得個流放的下場,胡夫人聽了,自然又免不了的哭一場,胡鳳翬出京她都被人關在院子裡頭沒法出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算明白了,自己這一輩,也隨著胡鳳翬的獲罪徹底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