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這話,謝知隸還沒說什麼,王璟爾先幽怨地瞥了她一眼:……感覺有被內涵到。
什麼叫術業有專攻?言下之意,小舅舅是專業搞學術研究的,他和庭宗哥……專業吃喝玩樂的唄!
謝女士可不知道自家老來子又想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察覺到了他幽怨的眼神也懶得探究他在想啥,對慢悠悠吃著草莓的喜妹他們繼續笑道:「你們要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吃的想買的,儘管跟璟爾和庭宗說,千萬甭客氣。別的不說,這倆小子在您家可沒少蹭吃蹭喝的,說是自家孩子也沒差了,儘管使喚。」
林老太笑眯眯地應了。
就算謝女士不說,他們來之前也是說好了要讓謝庭宗領著一家人到處逛逛的,跟王璟爾就一個多月的交情,他們或許還會有點不好意思麻煩人家孩子,但是,對謝庭宗他們可不會那麼客氣——在第三小隊那會兒,說他是半個林家人都不為過,甚至有些心思歪的還老心臟嘴髒地說他是林家給喜妹準備的招贅女婿呢!
咳,當然了,這個說法在一個嘴皮子碎的大娘被林老太拎著柴刀追出了生產隊之後再也沒人敢提了。
反正就是,林家和謝庭宗就跟一家人差不多,跟自家人有什麼好客氣的!
午飯在王家吃的,晚飯則挪到了謝家。
謝庭宗回來之前,謝家現在其實只有謝知隸一個人了。
謝知隸妻子早逝,早年間被安了罪名□□下放時,膝下的一子一女也都明哲保身地跟他斷絕了關係,兒子甚至還反水踩了他一腳,要不是革/委/會的人還多少顧忌著身在部隊的王家,他當時估計都會被整死。
平反過後,被抄沒的家產全都還了回來,被□□下放那幾年的工資也盡皆補了回來,他每月能拿到手的工資本就不低,經年累月下來就更多了。
也許是為了這筆家產和補償的工資,也許是怕別人說不孝順,自打他回到京市開始,他那個兒子沒少上門來求原諒。
可他硬是沒讓人進門,打出孫子的名號來求情也不管用。
他不是那種死記仇的人,但也不是記吃不記打的蠢貨。
兒女當年在危難中棄他而去,他雖然難過,但也能理解,畢竟誰都怕革/委/會的那幫混不吝,也不是誰都能選擇一家人風雨同舟。
但是,能理解不代表他就要原諒。
摸著良心說,剛被下放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怨恨過的。
在妻子早逝的情況下,他一個人拉拔兩個孩子長大,也沒有動過要再娶妻照顧自己和孩子的念頭,就是怕孩子在後娘手下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