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磊要走,當然得架著穆鐵。
但穆鐵就開始扭屁股了:「於叔叔,放我下來。」
「幹嘛呀,咱一起去找你乾爹啊。」於磊說。
穆鐵扭了半天,等於磊把自己放下來,屁顛屁顛的,就跟到了蘇湘玉的身後開始跑了。
「怎麼回事,我不喜歡你,你不是也很討厭我,幹嘛不去找你乾爹,非得要跟著我?」蘇湘玉說。
穆鐵撇了一下小嘴巴,當然得嘴硬,不會說自己漸漸喜歡上了蘇湘玉,哪怕再想乾爹,也更想乾媽一起走路的話。
也真是奇怪了,其實蘇湘玉對他並不好,還經常威脅要把他丟出去,但是只要跟她在一起,穆鐵心裡就會有一種安全感,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被人抓走的安全感。
怕梅乾菜要去縣城拍電報,蘇湘玉儘可能走的很快,而穆鐵呢,一路跟著她就是一通小跑。
梅乾菜有個習慣,特別能嘮叨,尤其是對著下屬。
蘇湘玉原來經歷過,只要讓她抓住,沒有一半個小時你甭想走開。
果然,到總場的辦公樓,遠遠兒的,她就看見梅乾菜拉著季場長的手在那兒說著什麼。
季場長應該還有事情,欲走,但叫梅乾菜拉著,走不了。於是只好不停的望著表點頭,應付一句嗯嗯啊啊的。
蘇湘玉心說還好來的及時,把老太太給攔住了。
「小蘇同志,你來幹嘛?」蘇湘玉正準備往總場的大院裡走呢,馮明遜從吉普車上下來了,手裡還夾著一支煙,攔住她問說。
自打分手之後,倆人幾乎沒有私底下說過話。
而且現在蘇湘玉是場長,官壓一級,他反而成下屬了,問完,才發現自己這稱呼有點不對,把菸頭扔到地上說:「蘇場長你放心,我媽也就隨便鬧鬧,我不會讓她拍電報的,拐人孩子這種事情,我不可能做,這你放心。」
見蘇湘玉不說話,他又說:「向東那孩子就是頑皮,人家在北京有對象呢,跟你也就是鬧著玩兒,你大概不知道,他就跟女同學鬧著玩兒,還害死過一女同學。」
談對象的時候都沒說過貼心話,現在她得喊他一聲舅舅了,他都願意跟她私底下交個心啦?
「馮主任,我覺得我們應該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工作時間不談私事。」蘇湘玉冷冷說。
這話,可是當初馮明遜說給她聽的喲,現在還給他,怎麼就那麼爽呢?
「蘇湘玉不行,生產是什麼,管理什麼,她個小姑娘懂個啥。季懷國,你們以為她當選場長就是民主的勝利?放狗屁,她知道幾月播麥子,一次播種,一畝里要多少種子嗎?她知道播種之前種子上拌的是啥藥嗎?她知道怎麼分配男女知青嗎?萬一男知青們鬧起來,你就說說,她一個姑娘怎麼管?」總場的大院裡,梅乾菜正在滔滔不絕的跟季場長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