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做家具的知青們一聽,也是紛紛湊了過來,你一句好話我一句好話,都是在夸祁大力會疼媳婦。
就祁大力自己,雖然心裡還是想偷懶,但畢竟在看徐文麗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確實該多照顧她一點啦。
正好這時候於磊走了過來。
韓慎記得這個傢伙,一句話不對就能跟人打起來,在農場裡也是天天挨揍的,所以他示意張鵬:「要不,你採訪一下這個小伙子,我聽說他人還不錯。」
是不錯,三句話就能讓人揍他一頓。韓慎覺得,於磊只要跟記者說三句話,記者就能揍他一頓。
結果,還不等張鵬上前採訪呢,於磊深吸了兩口氣,看了看稿紙,兩臂張開就開始背誦了。
「啊,媽媽,此刻的我在額爾縣,艷陽高照。
媽媽,此刻我的手中只有風,我的眼中只有戈壁。
而戈壁的盡頭,是一望無際的空。
啊,媽媽,我想念的媽媽,悲傷時能握住的,只有戈壁盡頭的空。
我就在這無止境的空里思念著你,我的媽媽。」
這傻孩子居然當著大家的面,就背了一首詩?
要知道,詩歌正經盛行,就是在七八十年代,這個年代的人對於詩歌,有著空前高度的審美。
所以不止記者張鵬聽完之後鼓起了掌來,有好幾個知青聽完也抬起頭了:「於磊,這就是你寫的詩?聽起來不錯啊,聽完我感覺自己心裡酸酸的呢!」
「是啊,我不在乎好不好聽,我也不管你們笑不笑話我,反正我就是想寫詩。」於磊梗起脖子說。
張鵬是記者,當然在場就是權威。
啪啪鼓了幾下掌,他說:「詩是什麼,就是有感而發,你寫的這的確是好詩,小伙子,想發表在報紙上嗎?要不要我幫你?」
一個餵豬的,動不動就在被人揍的於磊,居然能發表詩?
關鍵是,他這詩寫的,就韓慎自己都覺得挺好,想給他鼓個掌。
對了,他還想起個人來,那就是高占國,個頭大,力氣小,也是個特別喜歡偷懶的,這會,他得帶張鵬去看看高占國。
聽於磊說高占國在豬棚,那一聽就是在偷懶。
所以韓慎帶著張鵬就過去了。
不過,倆人一到豬棚,張鵬直接就來了一句:「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精神啊,韓教授你看那個男同志,他應該是受傷了吧,鼻青眼腫的,他居然還在出豬糞,這太讓人感動了,這個必須拍照,上報紙!」
高占國還真的不是想主動出豬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