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挑在了好時候,不然就春菡這身子骨,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撐地住兩回這般的責打。
佟佳貴妃忙從貴妃榻上半坐起來,掙扎著起身想要行禮,卻是腿一軟差點跪倒在了地上。
幸好旁邊的春樺眼疾手快忙扶住佟佳貴妃,她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春樺將佟佳貴妃重新扶在貴妃榻上,方跪倒在地道:“還請皇上原諒主子禮數不周,實在不是主子不想起身,而是無法起身。”
康熙眸光落在佟佳貴妃雪白的臉龐上,她平日紅潤的唇如今素淡著,眼角微紅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極是楚楚可人。
他微抿了唇,“貴妃身子還未好?”
佟佳貴妃佯裝出虛弱的模樣,拿著手帕捂住唇輕輕地咳了起來。
一旁的春樺忙替她答道:“回皇上的話,主子也是被那夜驚嚇著了,想及自己差點害到德貴人母子,她這短時間沒有一夜是安穩順暢地。今日又在慈寧宮跪了兩個多時辰,回來的時候便站不起身了……”
康熙本是從鍾粹宮來的,德貴人性子溫和受了苦也壓在心裡,不過這宮中所發生的事早便就傳到他耳中,德貴人這般隱忍更是讓他心疼不已。
又加上臨走前榮嬪特意為德貴人的近身宮婢討賞,說道那宮婢為了德貴人大雨夜在承乾宮門外跪了半個時辰,雖然遭了承乾宮的羞辱卻是一聲不吭地,自己追問方才回答,倒真是個忠僕。
康熙哪能不知曉榮嬪此番何意,無非是借著為那宮婢討賞的由頭,將鍾粹宮的過分行徑說出來。
榮嬪身為承乾宮主位有照看德貴人母子的責任,又曾遭受過四子早夭的傷痛,自是看不慣佟佳貴妃的行徑。
她的性子一向溫和隱忍,又因子嗣的事與他疏離,此刻卻是願意為德貴人站出來說話,想必那夜也是氣急了。
康熙本就憋著一肚子火來,可見著這般情況哪裡還發的出來。
佟佳貴妃雖犯了錯,但到底有心懺悔,又將自己折磨成這般模樣。
那承乾宮打人的賤奴仗勢欺人,他本是打算直接賜死,結果佟佳貴妃搶先一步已經將人打得半死不活,倒讓他一點話茬都找不出來。
佟佳貴妃總算止住了咳嗽,輕輕抽噎著,“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若不是臣妾一時病倒,便也不會害得烏雅妹妹差點難產……”
她雖然表面上演技精湛,心頭卻是發著虛,害怕康熙看出什麼破綻。
康熙試了下她手的溫度,寒涼的如玉一般頓時蹙起了眉,“這般冷的天,又生著病在屋外做什麼?”
他側頭看了眼春樺吩咐道:“還不快攙扶貴妃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