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開口,“磨墨。”
這指使的理所當然,一副這世間所有人都該服侍他的模樣。
年清芷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磨墨了,她不由暗罵了一聲自己沒出息,一面替男人磨著墨一面將腦海中所知曉的藥方一一告知。
雖然劉聲芳的態度捉摸不定,不過好歹藥方是報出來了,這藥方的價值他身為太醫自然清楚。
最艱難的事情已經過去,後面便好處理了。劉聲芳也不是傻子,自己白白送他一個功勞,他豈還能不接受的道理。
“若是到了天花成了膿包狀態時,則應食用沙參麥冬湯。川升麻與生甘草半錢……陳萊菔二錢。”
男人的筆頓了下,裝似隨意地問道:“是什麼萊?蓬萊的‘萊’,還是到來的‘來’?”
“是蓬萊的‘萊’。”年清芷下意識回道。
眼見著藥方差不多全都報完,年清芷緊繃的弦松的差不多了,只等著把這事忙完向劉聲芳求了藥拿去醫治采菱。
自然是忘了細想劉聲芳作為太醫對草藥必定了如指掌,又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年清芷話音剛落,偌大的南廳瞬間冷了下來,像是有一層薄冰從地面慢慢衍生到屋檐一般,讓人不禁有打冷顫的**。
她瞬間意識到不對,可還沒來得及反應,白皙纖細的脖頸猛地被男人擎住,硬生生地往上扯。
沙啞痛苦的一聲“啊”從喉嚨底部傳來,年清芷的脖頸被一張大手緊緊攥緊,疼得同時苦膽似乎要從口中吐出來。
她被迫地被擎著踮起了腳尖,仰著腦袋與男人對視。
男人狹長眸子中淡色的瞳孔比薄冰還冰冷,“你究竟是什麼人?”
第15章
年清芷掙扎著想要將他的手掰開,他的手卻是如鋼鐵一般紋絲不動,她勉強從喉嚨口擠出斷斷續續幾個聲響,“我、我說了……我是承乾宮的……”
男人哂笑了下,“你還在裝?”
“太醫院的各個門皆有守衛守著,你卻是能繞過守衛無聲無息進入。你若不是心懷鬼胎,為何不正大光明地由守衛通報進入?”
男人微眯了下眼眸,透露著居高臨下的審視,“更何況你竟然還認得字。說,你究竟是誰派來想要謀害太子的?”
這諸多舉動皆是可疑,在她瞥過“劉聲芳”名牌時他便起了疑心,方才一問更是得到證實。
年清芷心頭也惱了,這方子到底有沒有效果,劉聲芳醫術如此精湛看一眼便能明了。
更何況她將此事解釋的明明白白,他如今竟然還在懷疑她的用心,要麼劉聲芳根本沒有傳言中的本事,要麼他就是想要找個藉口殺人滅口、獨占功勞。
真當是小人行徑,她就不應該相信那些傳言。
“你、你、這樣……我……連、連氣都喘不、不上來,要我……怎麼回、回答?”年清芷一面抓緊時間想著解決辦法,一面艱難地從口中吐出不連續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