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環顧了下周圍,見著沒有人方才小聲地詢問道:“清芷,你又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這事很好猜,佟佳皇貴妃突然更換主治太醫必定事出有因,更何況旁人覺不覺得奴才不知曉,奴才覺得大人來著承乾宮也未免太頻繁些了。”
年清芷湊上前輕嗅了下,“更重要的是,每次從殿內出來,大人身上隱隱都有一股艾草的味道,雖然都用薰香掩蓋了,可奴才的鼻子是屬狗的,之前便聞見了,想來大人竟是用上燒艾保胎這法子了。”
佟佳皇貴妃為了此事做了萬分的準備,每次進行過燒艾後都會讓劉聲芳沐浴薰香後才出殿門。
他忙抬起袖子細聞,卻只是聞到一股薰香味全然無艾草的味道,只是年清芷竟是連燒艾保胎這事都知曉,應當真如她所說,她的嗅覺靈敏。
“可宜妃的事,你又是怎麼知曉?”
“大人您是不知曉除夕夜宴之事,咱們承乾宮是得罪上宜妃娘娘了,她連奴才這小蝦米的角色都不放過,還能放過貴妃娘娘嗎?想是宜妃覺得是貴妃用荔枝樹的事陷害於她。”年清芷輕聲道,“不過方才奴才也是猜的,沒想到還真是。”
“清芷你這般聰慧,可有什麼法子救我於水火之中?”
年清芷既然已經知曉了事情的大半,劉聲芳倒也不再繼續瞞她。
“就如奴才方才說的,兩頭傾斜、兩頭矇騙。總歸皇貴妃娘娘的孩子是要夭折的,宜妃那頭大人就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不就成了?”
劉聲芳微擰了眉梢,“你的意思是兩頭都應承下來?可……這不是要我撒謊騙人。”
他急促地說道:“做人要方正、做醫師更應當坦坦蕩蕩無愧於心,此事我實在做不來。”
“劉大人為何做大夫?”年清芷突然發問。
劉聲芳一愣,隨即眸光放低,“小的時候爺爺帶我識字、採藥,我雖是學了,卻對此不屑一顧,一心死讀書想要考取狀元。後來家鄉爆發了瘟疫,每日感染上病情的人不計其數,走在路上便能瞧見屍橫遍野的情景。那個時候我便知曉,在生命面前榮光什麼的都不值一提,我想要救治病人,挽救百姓。”
“可是大人不應承下來,大人的性命便保不住,又何談救治病人。”
年清芷眸光微轉,“大人方才也說了在生命面前什麼都不值一提,這偌大的太醫院只有大人您一人願意對我們奴才施以援手。難道大人想要因為堅持自己的原則,宮人們得不到救治病死在掖庭嗎?”
說到底年清芷在用道德綁架他,可對付劉聲芳這種腦子一根筋的頑固,用道德壓制比什麼都管用。
果真瞧見劉聲芳乾淨的眸子露出些許掙扎,他攛緊了手中的醫書,腦中的思緒紛亂。
最後他像落了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清芷姑娘你是對的。”
“大人想通便好。”年清芷輕輕一笑,他雖是心裡認同了這個辦法,可實際實施起來對他這個耿直的人才是最難的。
劉聲芳揖手感激道:“多謝清芷姑娘解在下的困惑,若不是清芷姑娘,恐怕我還要一味地鑽在死胡同中無法出來。若是此事成了,你可就是我和家人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