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袖口中掏出一張地圖,順著地圖往著宅院的方向走去。
好在年清芷想到今日街上必定人頭攢動,自己又是第一次上街,擔心不小心走丟了便讓冬盡給自己備了份地圖。
她看清了方向便順著街道走,時間稍晚了些,這街上還是那麼熱鬧。
年清芷想提起興趣再逛逛街市,卻是發現心頭像是一顆大石頭壓著,悶得她如何也透不過氣來。
她偷偷溜走倒也不只是擔心四福晉和側福晉下不了台,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方才那種難堪的境地,年清芷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次,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骨子裡的傲骨原來沒有被常年的宮廷生活所磨滅。
現代的時候她是天之驕子,從小便是從金銀堆里澆灌出來的花朵,便是後來落敗了,也是靠著自己的絕活,讓故宮裡的專家院士都對她獨得青睞。
年清芷一直是這般驕傲的,縱使後來這份驕傲害得念慈姑姑去世後,也僅僅是將這些驕傲隱藏、從未消滅。
分明可以接受康熙的寵愛和庇護,就可以逃離佟佳皇貴妃的魔爪,可她根本不屑,誰生在這世上也不是給人做妾的,靠著美貌和小聰明得到那所謂的恩寵,便是身居高位那又如何,被平分的愛……她不想要。
若是當時屈從了佟佳皇貴妃,真的成了康熙的嬪妃,便是她自己也會覺得屈辱,可是方才在四福晉和側福晉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又是嗅到了那深入骨髓、絕望無助的屈辱感。
她一瞬間清醒過來,她究竟在幹什麼呢。
胤禛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他對自己的感情不過是依賴,而自己也依賴著他。
所以她才能毫無防備地沉浸在與他的曖昧中,享受著那一絲絲從心底滲出的甜蜜,甚至忘了他是已經有妻妾的人。
身為包衣奴才的時候她都未覺得自己卑賤,可是她現在覺得自己卑賤。
年清芷恍恍惚惚地走著,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走進了個無人的巷落來,她忙是將地圖從袖口中拿出來仔細檢查了下,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不小心拐了個彎。
她看完地圖便往巷子口走去,卻是走了幾步便看到迎面走來一個喝了酒的兵痞,那人雙頰通紅一雙眼睛賊溜溜地朝著她身上兜轉。
年清芷的心提了起來,忙是加快了腳步往巷子口跑,卻是在擦肩而過時手臂被那人抓住,她害怕地轉過頭,卻是看到那兵痞嘿嘿一笑,“小美人,別著急走呀,陪大爺玩玩。”
說完便用另一隻手來想要撩開她的面紗,年清芷正在氣頭上,方才在台上臨走的時候不小心將剪刀給帶走了,如今倒是有了用武之地,她毫不猶豫地將尖利的剪刀刺向兵痞肩頭,伴隨著血的迸濺兵痞吃痛的叫了起來。
這般經不住痛,想來也是個酒囊飯袋在軍營里混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