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站在那裡,風雅卓絕得讓人無法忽視、也無法直視。
石青色的傘斜斜地往她頭上打來,胤禛神色複雜,半晌方才開口,“我帶你離開。”
年清芷眸光依依不捨地從他身上挪開,落在手中的衣服上。
上次假死的鍋被她硬生生地推給了胤褆,再一次假死,此次康熙若是查出端倪順著線索查下去,便會查出一系列的所有,她的謊言不攻自破,就連胤禛也會落得欺君之罪。
胤禛的前程全部拿捏在康熙手中,他願意拿著自己的前途冒險,可她卻是捨不得。
更何況如今的她只剩兩個月時間,要她怎麼能親眼看著他為了壽命不多的自己冒險。
年清芷默不作聲,突然抬手打開了遮擋在頭上的傘。
冷笑了一聲方才抬頭,“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不成?我從你身邊溜走,現在落了如今的境地,你覺得開心了所以特地來奚落我的,亦或是為了在我面前想要展示你有多寬容,還能容我回去。”
“不要說氣話。”
胤禛眸光落在她單薄的衣著,從身上解開了狐裘大氅便想披在她身上,卻是在剛要觸及的那一瞬,年清芷突然躲開了,眸光里滲透出恨意,“自從那一日,我便對你的觸碰感到厭惡至極。”
胤禛頎長的身子一顫,手上的動作頓住,眸光與她的眸光觸及,那濃濃地不斷滲透出來的恨意讓他無法閃躲,心中的某一角似乎碎了一塊,他卻是硬生生地忍住心中的痛意將狐裘大氅披在她身上。
他艱難開口:“你一次一次回來,我原以為你心裡也是有我的。”
那一夜他雖是喝了酒動作粗暴了些,可她卻是沒拒絕,他原是以為……
厚重的狐裘大氅籠罩在身上,溫暖得讓年清芷幾乎以為凍僵的血液重新流淌,周身都是他的氣息,那般熟悉溫暖。
她鼻尖一紅幾乎要哭出來,尖細的指甲卻刺進手心間。
年清芷自嘲地扯了下嘴角,“還不是在外頭混不下去了,所以我才回來。你以為我想回來嗎?可是在你身邊,我才能享受榮華富貴。可惜我卻是沒忍住旁人的誘惑,甚至還想入宮當妃嬪,沒想到皇上竟是絲毫不顧年舊情直接將我貶至此地。你現在明白了嗎?”
胤禛眼神涌動,扣緊她纖細的手腕,“我不相信。”
最危難的時刻她都願意回來陪他,要他如何相信她是為了榮華富貴。他雖是不明白為何此次清芷見他要惡語相向,可他卻是一句一字都不相信。
“你不要碰我,我覺得噁心!”
年清芷猛地甩開他的手,站起來踉蹌了幾步,不去看他受傷的眼神狠狠地說道:“你是要我說多少次我討厭你,不想見你,你才肯相信。”
胤禛沉默良久,“至少讓我帶你離開,到時候你若想離開,我便送你離開,至少不必在此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