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跑堂的都認得他,瞭然的青衣人瞄他一眼,挑眉哼笑,“看來你平日裡沒少光顧啊!”
乾咳一聲,世子笑澄清,“偶爾被人拉來聽曲兒而已,這兒的人記性頗好,今兒個你過來一回,下回他們再見便曉得如何稱呼。”
是嗎?這麼厲害?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裡頭的樂子才是青衣人最關心的,於是學著世子的模樣負手而行,微揚臉裝著一副二大爺的模樣跨著大步往裡走去。
進去一瞧,頓時眼前一亮,但見這裡頭鶯鶯燕燕,脂粉味兒越發濃烈,不習慣的青衣人當下就打了個噴嚏,環視四周,都是些懷抱美人的男人貼耳低語,聽曲兒品茶,言笑晏晏。
隔著鏤空屏風的裡間兒似乎還有人圍在一桌吵嚷著,似是在玩骰子,打量著熱鬧非凡的廳堂,青衣人頗覺驚喜,讚不絕口,
“乖侄兒,你果然沒騙我,這樣的地兒我還真是頭一回見識呢!”
世子不悅糾正,“我比你年長五歲,甭叫侄兒,叫綿標!”
嗤笑一聲,青衣人不以為意,“還不都是你。”
正說著,一位簪著薔薇花的婦人輕搖八角團扇朝他們走來,那面上堆著的笑容比花兒還絢麗,“吆!世子稀客,您一到場,我這兒可是蓬蓽生輝啊!”
懶聽奉承,綿標揚首示意,“今兒個特地帶我這小兄弟過來長長見識,把這位伺候好了,爺重重有賞!”
會意的婦人脆聲應承,“沒問題,包在我薔薇身上!”隨後又問,“敢問這位爺如何稱呼?”
愣怔片刻,青衣人拍著胸膛挺身道:“免貴姓容。”
還真會擺譜兒!心知肚明的綿標化笑意為乾咳,薇姨特熟練的與兩人介紹著樓內佳人,問他們想點誰。小容爺沒個主意,便道要那最漂亮的姑娘。
這可難住了薇姨,“咱們樓里的姑娘個個都是國色天香,不過二位也是趕巧,今晚有一位清倌兒十五歲生辰,該獻出最寶貴的,人人可競,價高者得!二位爺若是有興趣,只需一兩銀子便可領競價的牌子,再過兩刻鐘就要開始了!”
小容爺不禁好奇這姑娘是有多美,便想湊個熱鬧。既如此說,綿標便讓人去領了牌子,而後兩人又四處轉了一圈兒,說來也是運氣好,小容爺到賭牌的桌上隨手押了一把居然就贏了,還想再玩兒時,卻被綿標拉走,低聲提醒道:
“感受一番即可,切勿張揚,才剛我隨便灑了一眼,就瞅見幾個世家子弟,我是無妨的,但若被他們認出你來可就得遭殃!”
對此小容爺絲毫不擔憂,“遭殃的是你吧!我阿瑪才不捨得罰我。”
綿標頓覺心痛,豎指恨斥,“這種冷血的話你都說得出口,良心不會痛嗎?誰求我帶你來的?”
“你還不是為了那打賭的一千兩?所以誰也甭說誰,出事兒大家一起擔!”
怕是他的責任更大些吧!是以綿標今晚來這一趟是心驚膽戰,根本無心看美人,生怕一不留神被人認出身邊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