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已然換回女裝,蓮池應該也已曉得她的身份,她怎麼還在假裝不認識,豐紳殷德倒不懂她這是唱哪兒出了,“也就兩三個月沒見而已,公主當真不認得我了?”
搖了搖頭,她是真沒見過,才穿越過來時,也就憑藉龍袍認出了皇帝而已,其他人包括原主的額娘她都認不出,無奈只能編個藉口應付旁人的質疑,皇上想著寶貝女兒平安就好,能認出他便證明父女情深,絲毫未曾懷疑她的話,今日她正好再拿原先的藉口來跟他解釋,
“呃……其實是前段時日摔傷了腦袋,太醫說我這是得了間歇性失憶症,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可能見過之人也認不得,還請多多包涵。”
她受傷一事他倒是聽說過,本想去探視,奈何公主謝絕見客,他便派人送了補品過去。本想著沒什麼大礙,而今她竟說有失憶症,世上真有這種奇怪的病嗎?她居然連他是誰都不記得!豐紳殷德正納罕之際,無意中瞥見她的衣裳,眼神瞬變!
今日天暖,容悅只穿了身薄綢粉長裙,原本衣裳寬大倒沒什麼,這會子浸了水全貼在身上,隱約能瞧見小果子的形狀,只顧說話的她並未注意到這一點,直至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他眉頭輕蹙,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窘狀,羞得無地自容,趕忙將手臂擋在前面,捂住自個兒,羞赧告辭,說要回去更衣。
她就這般走回去萬一被人瞧見也不好,思及此,豐紳殷德將她叫住,“公主稍等。”遂將自個兒的短褂褪下披於她身,以作遮擋,倒也沒點明,只囑咐她小心著涼,“回去後記得喝些薑湯暖暖身子。”
一個小舉動輕易化解了她的尷尬,心下感激的容悅淺笑點頭,想起一事又問他,“請問兄台尊姓大名,家住何處,這衣裳我該如何歸還?”
本想說實話的豐紳殷德突然就想哄她一哄,畢竟十公主慣愛捉弄人,以往他可沒少上她的當,這回趁著她失憶正好蒙她一回,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在下名喚……天豐,公主只管收著便是,若是有緣相見再還不遲。”
天豐?容悅只覺這名字略土氣了些,似乎配不上他周身那股華貴之氣,但也不好多說,只因小風一吹她就打起了噴嚏,再也顧不得跟他閒扯,拉緊外褂圍住自個兒便告辭回房。
實則蓮池很想跟豐紳殷德單獨說話,奈何一直沒機會,正焦慮之際,忽見他狀似無意的捏了捏耳垂,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會意的蓮池趁人不備將自己的耳墜取下扔於一旁的草叢之中,跟著公主離開的她才轉彎便驚呼自個兒的耳墜丟了一隻,說要回去找。
容悅準備陪她一起,她只道不必,“瞧您唇色已發白,還是趕緊回去更衣要緊,奴家自個兒過去便可。”
牙齒直打顫的容悅便沒再堅持,臨走前還交代她,“找不著便罷,快些回來,萬莫走丟。”
應聲的蓮池這才往回拐,果見豐紳殷德尚未離開,眼瞧著四下無人,她趁著假裝找耳墜的檔口低聲與他道著,“公主要帶我回宮,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