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咳一聲,豐紳殷德點頭稱是,心裡卻腹誹:說得好像我不會再長高一樣。
打量著他這身裝扮,容悅已然認出他的身份,“原來你是侍衛啊!如今是幾等?”
來這兒兩個月,她也只能認出些簡單的衣飾差別,譬如太監和侍衛她還是分得清的,但這侍衛究竟是幾等,她依舊認不得,且她並未注意到他的帽頂上是紅寶石,頂戴後方還垂著三眼花翎,
這三眼花翎乃是貝子以上品階之人才有資格佩戴,但也不是每個郡王親王都能擁有,必得由皇帝賞賜方可,容悅被乾隆封為固倫公主,豐紳殷德與之定親便是固倫額駙,其品階相當於貝子,乾隆愛女之心甚篤,加之和珅又是皇帝最寵信的文臣,是以賜其子豐紳殷德三眼花翎,以示優渥。
但凡她認得,便該明白這少年的身份不一般,偏她並未在意這些細節,也就不曉得他究竟是誰。
豐紳殷德也沒澄清,點頭笑應,“的確是侍衛,三等。”
似乎比藍翎侍衛高一階,但還不算太好的職位,於是容悅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身手不錯,好好干,往後我可在皇阿瑪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爭取讓你做個頭等侍衛。”
豐紳殷德很想告訴她,實則他不僅是頭等侍衛,還是三品御前侍衛,這對於十五歲的少年來說已是皇恩浩蕩的特封,實在無法再往上升,其他的官職,必得再年長些,多謝歷練,才有機會擔任。
不過公主一番好意,他還是要領的,當下拱手道謝,“多謝公主抬愛,屬下必定盡忠職守,不負公主厚望。”
曉得他在宮裡當值就好,不怕找不著人,調皮彎唇,容悅朝他挑眉嬌笑,而後轉身去往養心殿。
心情大好的她一時忘了規矩才會沖他挑眉,於她而言再尋常不過,可這一挑,猝不及防的撥動了他心弦,恍然的瞬間,他甚至說不清這感覺是甜還是澀,
不禁皺起了眉峰苦苦思索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按理說,公主對他這般親切,他應該感到欣慰才對,然而此刻的公主尚不曉得他的真實身份,只當他是一個叫天豐的男子,卻對他挑眉,這算什麼呢?
莫不是對他有意?可她已然定親,怎可對旁人有好感呢?原本都是他,可這會兒他竟覺得自己成了兩個人,公主對他越和善,他越覺得不自在,有種吃了天豐的醋的酸澀感,不禁在想,也許公主早已識破他的身份,而今只是在假裝,陪他做戲,看誰先繃不住?
越想越頭疼,豐紳殷德悔不當初,早知如此就不該撒謊,以致於現在不清不楚,徒添尷尬。
且說容悅進去給皇帝請安之際,乾隆正黑著臉將摺子往桌上撂。容悅見狀暗嘆來得不是時候,令她意外的是,乾隆一聽到的請安聲,抬眸間已然舒展眉頭,溫聲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