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長的嘆息聲聽得豐紳殷德不甚自在,“怎麼說話呢你?公主就不是女人了?”
察覺堂弟面帶慍色,識趣的宜綿立馬改口,“她是金枝玉葉,不是普通女人,一般的招數用在她身上不頂用啊!照我說,甭顧忌什麼後果,就直說了吧!反正公主對你也有好感,得知你就是她的額駙,自然不會再退婚。”
說得容易啊!回望著身後的采菱渡,明明才剛剛離開,他竟然有些懷念方才的時刻,也許像那樣的和睦場景往後很難再有,一旦戳穿,估摸著也就沒那麼溫馨,
“奈何公主對我阿瑪印象極差,連帶著我也被她厭憎,我若說出自己的身份,只怕她不會再理我。”
“這婚事由皇上所定,公主是何態度其實並不重要,終歸還是要嫁的,你無需擔憂變故。”
宜綿此言不無道理,之前豐紳殷德也認為賜婚即可,並不多想其他,而今竟也開始顧忌公主的感受,不求她對他有多麼深重的感情,至少也該不討厭他,倘若她如此厭惡,那這婚事於她而言豈不是一種束縛?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如鯁在喉,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回到松鶴齋的容悅也是頗為煩悶,晌午的御膳備了山藥蔥椒雞羹熱鍋,羊肚片和燕窩膾鴨子,都是她愛吃的,然而南枝為她備菜時她卻沒什麼胃口,以手支額,握著筷子始終不夾菜,眼神飄忽,思緒飛揚。
為她盛湯的南枝關切詢問,“公主可是有什麼心事?可以跟奴婢說一說,讓奴婢為您分憂。”
反正她也認識天豐,說說也無妨,於是容悅屏退宮人,只留她一人伺候。東靈倒是沒說什麼,依命出去,另一個宮女藍心見狀甚感不悅,出去後便在東靈耳邊嚼舌根,
“以往最得公主寵信的可是姐姐你,如今南枝一來,公主對其越發信任,有悄悄話都不告訴她,只跟南枝說,渾把姐姐當成了外人,實在傷人心。”
聽出她話中的挑撥之意,東靈可不會蠢到讓她得逞,無謂笑笑,“公主是讓咱們都出去,又不是讓我一個人出去,並沒有針對我的意思,興許是有什麼差事要交代南枝吧!咱們同為公主的奴婢,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誰好誰歹,公主看在眼裡,無需爭寵。”
這般一說,藍心頗覺尷尬,再不敢挑唆什麼,直贊著她明事理。
實則東靈是看得多了才通透,妃嬪取悅皇帝和奴才取悅主子其實是一個道理,明爭暗鬥只會讓主子厭煩,還不如做好自己的份內事,時日久了,主子自然能辨忠奸。
宮女們的小心思,容悅並不清楚,也沒有刻意遠誰近誰,對事不對人罷了!待人走後,容悅才招招手讓她近前,小聲問她,“你覺得天豐這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