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夢前她還有些難以置信,奢望著醒來會發現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場噩夢,可次日他就真的帶了一個女子過來,說打算納之為妾,月底迎她過門。
那姑娘年輕貌美,一雙大眼靈動有神,男人會喜歡再正常不過,至此容悅才明白,其實他早有打算,昨夜與她商議,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原來,所有的深情都會淡薄,不管他心裡還有沒有她,從他選擇納妾的那一刻起,容悅的心便碎了一地,仿佛所有的堅持都失去了意義,原本以為這是港灣,當海浪來時,她無所畏懼,願陪他堅守,可他呢!卻嫌這個家不夠完整!
生不出孩子,是她的錯,可要她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再躺在她身邊說愛她,她實在做不到如此寬容!
心就那么小,只能容下他一個,怎麼可能與旁人共享呢?單是想像她都無法接受,若然餘生都要這麼過,那她寧願放棄,遠離,眼不見為淨!
身心缺一不可,她所深愛的這個男人有了旁的心思,信念崩塌的容悅已找不到堅持的理由,是以當嚴飛再次找到她時,她終是答應跟他一起嘗試著回去。
若是能成,她就要回到現代,遠離此地,即便最終不成,她也會默默離開京城,再不管他家的事,畢竟後日是他納妾之期,她不願再留下徒添痛楚。
已然做好兩手準備,今夜便成了別離前的最後一夜相處。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似乎誰都沒錯,只是遺憾他沒有堅持到最後,愛得不像她那般純粹。
殷德想要她,畢竟最近她都沒讓他碰過,最後一夜,本該留個念想,可一被他吻住,她便想起他說要納妾的那些話,如食蠅蟲一般膈應,無法繼續纏綿,藉口不舒坦,將他推開,
心若不相印,身怎相合?傾盡所有深愛一場,到頭來不過空夢,若無法白頭,那也不必再虛假的纏綿,占有不是擁有。
她不願意,他唯有放棄,那一夜他都沒合眼,只在一旁看著她,像是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般,只有這樣看著,他才能安心,怕遺忘,所以才要用力去銘記她的面容,再用餘生來緬懷。
次日晌午,他親自下廚,給她做了她最愛的蝦仁,奈何這樣的場景下吃什麼都味同嚼蠟,容悅勉強用了幾口,便擱了筷子,說要出府去找琬真。
殷德自會隨她的願,還親自送她出府,握住她手腕送她上馬車之際,他凝望著她,眸帶眷戀,雙唇輕顫,千言萬語梗在喉間,最終只化作一句,“其實我覺得天豐這個名字很好聽,尤其是你喚出來的時候。”
一句話,輕易將她的思緒拉回至初遇的光陰,那時的她一看到他總會興高采烈的喚他天豐,而他也假裝自己就叫這個名字,欣然笑應,一晃多年過去,兩人身上都背負著太多沉重,已然回不到純真的當初,當真心已然生變,她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笑面於他,試了又試,天豐兩個字終是沒能喚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