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從小心性堅韌,知道人這一輩子是為自己而活,所以並未放在心上,況且她的婚事乃是皇上賜婚,不需要家中準備什麼,凡事有禮部和欽天監操心,所以她兩耳不聞窗外事,整日躲在屋子裡。
方才聽聞皇后娘娘召見,她這才進宮,聽完皇后娘娘所言,不僅並沒有覺得尷尬,更是誠心誠意說了一句——若是富察少爺當真不給願娶我,我會親自與皇上言明退婚一事。
她不願做強求別人之事,將心比心,她不是一樣不願意入宮為妃麼?
如今她走到富察傅恆跟前,微微福身,只道:“富察少爺安好,我乃是瓜爾佳氏,閨名初錦,今日皇后娘娘邀我前來御花園,我知道你對你我之間的這門親事不滿意。”
“我向來不是喜歡強求別人之人,若是富察少爺真的不願意娶我為妻,我並沒有任何為難你的意思,這親事雖是皇上所賜,可想要退婚,也不是半點法子都沒有的,若是你不願意,我絕不會為難你半分。”
說著,她更是譏誚一笑道:“家中長輩的心思我也是知道的,可我向來不是貪戀榮華富貴之人,若我想要留在宮裡,這齷齪的法子多了,也不是沒人與我出主意,只是我從小便想要覓得真心郎君,安求此生,不知富察少爺是如何想的?今日也好給我一個痛快話。”
富察傅恆呆呆傻傻的,他從小見慣了那些妖艷女子,身邊但凡有點姿色的丫鬟更是想方設法的勾引他,他向來心性仁慈,對於這種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呀,要不是那丫鬟做的太過,是不會稟告自己額娘跟前。
如今突然見著這坦率的滿族姑娘,竟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招架了。
他向來能言善道,用他阿瑪的話來說從小正事不會做,這狡辯的功夫比誰都厲害,如今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瓜爾佳氏初錦卻是一點都不怯,看著他的眼睛鄭重道:“富察少爺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我能夠接受得了。”
富察傅恆“我,我”說了半天,卻是說不出個一個字來。
他們倆在花園說話,寧箏和弘曆卻是在不遠處的景觀台看著兩人,這倆人眼神都不錯,寧箏仔細一瞧,似乎看到富察傅恆耳朵都紅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弘曆也道:“朕看這事兒有戲了,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還真是不假,皇后是不知道,京城裡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娶這位瓜爾佳氏為妻了,直說她鍾靈毓秀,宜家宜室。”
寧箏承認這位瓜爾佳氏初錦擔得起這樣的讚揚,只是這話從弘曆嘴裡說出來,她只覺得心裡有些酸溜溜的,不知道怎麼地嘴裡就蹦出這樣的話來,“皇上可是後悔沒有將她納為妃嬪了?若是後悔了,現在也不晚。”
她吃醋了。
弘曆一愣,轉頭看向她,瞬爾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極為開心的模樣,“她瓜爾佳氏鍾靈毓秀、宜家宜室是旁人說的,朕可從來沒說這樣的話,在朕心裡,沒有誰比皇后更擔得起這八個字。”
如今他們倆人坐在景觀台,身後站著十幾個太監宮女,他毫不避諱拽了拽寧箏抱著暖爐的手,低聲道:“皇后可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