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與她並坐下來,見她的眼神落在剛呈上的糕點上,便率先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聽說方才純妃來過了……”
他知道他的皇后最是端莊守禮,這糕點若是他不吃,她是絕對不會吃的。
寧箏正想去拿糕點的手頓了頓,“皇上怎麼知道的,是不是純妃和皇上說起這事來了。”
誰知道她的話音剛落下,銀硃就跪了下來,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純妃娘娘出言不遜,一字一句都往皇上娘娘心口上戳,皇后娘娘這才說若是純妃娘娘憐惜她,就將三阿哥養在她膝下的話的……”
這丫頭,還是真蠢啊,不懂什麼叫敵不動我不動嗎?他們還不知道純妃都說了些什麼了,自己就把自己賣了?
“皇后,這是怎麼一回事?”弘曆本就不愛吃這些甜食,如今放下糕點,淡淡道:“純妃方才的確是來找朕了,可直說你心情欠佳,要朕來陪著你說說話,寬慰你一二。”
寧箏明白了,一定是純妃以為自己因喪子性情大變,逮誰懟誰,連忙攛掇著弘曆來長春宮。
她的眼淚刷的一下落了下來,“皇上……臣妾,這幾日臣妾心裡難受極了,一閉眼,眼前都是永璉的模樣,縱然是心裡難受,可想著自己是一國之母,不敢將這話與皇上說,不敢和旁人說,只敢一個人偷偷掉眼淚,免得被別人瞧見了,笑話臣妾有失體統。”
“可昨晚上,臣妾又是夢到了永璉,他哭的喊著說好冷,要臣妾去抱抱他,臣妾跑的急,一下子摔倒了,再爬起來的時候,永璉卻不見了,臣妾到處去找,可都找不到他,皇上,臣妾找不到他啊……”
這夢可不是她杜撰的,是真的,她的靈魂是自己的,可身體卻是富察皇后的,一聽人提起二阿哥就會覺得鼻子發酸,一見到弘曆就會覺得委屈。
但她可不是富察皇后,委屈咱得說啊,要不然弘曆怎麼會知道。
弘曆站起身來,一把就將她摟在懷裡,“你的傷心難過,朕都知道,寧箏,若是難受就哭出來吧,朕在這,朕在這兒了,永璉縱然不在了,可以後咱們還會有別的孩子,還會有很多孩子……還有三阿哥,若是你想,就將三阿哥養在你膝下好了。”
這麼簡單?
寧箏眨了眨發澀的眼睛,有點緩不過神來,這純妃不是挺得寵的嗎?
她嘆了口氣,“只怕純妃會捨不得,三阿哥是純妃身上掉下來的肉,純妃平日裡悉心教養著……”
“純妃那邊,朕會和她去說的。”弘曆低頭笑著道:“朕只怕你身子不好,養了三阿哥會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