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弘曆是十分疼惜三阿哥的,自從純妃頂撞寧箏後,弘曆便是刻意冷著她。
純妃爬摸滾打多年,什麼樣的話沒聽過,如今也不怵,笑容可掬道:“高貴妃娘娘說的是,只是三阿哥再怎麼不得皇上疼惜,平日裡還能與臣妾做個伴兒,皇上不來的時候,臣妾又三阿哥陪著也不算是無趣。”
她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了——我再不濟好歹還有個兒子了,你高貴妃再得寵,可連個蛋都下不出來。
要是換成了以前的富察皇后,早就出來打圓場了。
可現在,她不,放著現成的好戲不看,她又不是傻子。
高貴妃和純妃一樣皆是漢人,可身份卻是甩純妃幾條街,就算是純妃膝下有個兒子,她一樣也沒放在眼裡,冷笑著道:“純妃是讀過書,會認字的,這是在指著本宮的鼻子罵本宮沒能為皇上開枝散葉?純妃不只是把本宮罵了,不知道把這在座的多少人都給罵了了!”
純妃不好再說什麼,若再說下去,只怕這在場的人都要被她給得罪了。
高貴妃又道:“初入宮時,就連本宮都覺得純妃溫柔可人,可人啊,得知道自己的本分才是,莫要以為替皇上生了個兒子,這尾巴就能翹到天上去。”
她不是個好說話的人,眼裡更是揉不得沙子,往日純妃沒生下三阿哥的時候,對她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是清甜,她也幫襯了純妃不少,生下三阿哥後,不知道在弘曆跟前給她使了多少次絆子。
純妃低聲道:“貴妃娘娘這話,臣妾就聽不懂了,臣妾又不是狐狸,哪裡有尾巴?”
“你自己做的那點事,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高貴妃並不看她,只覺得看她一眼都髒了自己的眼睛,“今日當著皇后娘娘的面,有些話本宮不願意提,純妃……你好自為之吧。”
寧箏端著茶,吃著糕點,忍不住去打量高貴妃,高貴妃模樣生的很好,雖是漢人,卻有著像滿人一樣高挑的個子,從小嬌養著,性子也活潑,不像純妃似的兩面三刀——只可惜,這樣一個人,終身無子,到了最後卻得怪病去世。
高貴妃還要再說什麼,純妃就忍不住啜泣起來,好像這滿屋子的人都在欺負她。
寧箏也不管她,反倒是和高貴妃她們說些閒話來,”……最近天氣冷了,不少地方都在鬧雪災,咱們幫不上什麼忙,如今能做的就是養好自己的身子,免得要皇上為咱們擔心。”
她這話說的彆扭,惹得下面坐的那群妃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接什麼。
實際上寧箏也覺得不大妥當,在這個以夫為天的年代,還是在皇家,弘曆憑什麼會擔心她們?可她實在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嘴上姐姐妹妹叫著,可背地裡一個個都想弄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