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箏居高臨下看著他,只道:“怎麼不說話了?平日裡不是挺能說的嗎?”
說著,她看也不看牛大成一眼,只道:“將各宮的娘娘們都請過來,叫她們認認人兒。”
銀硃點點頭,輕聲道:“都通知到了,待會兒就會有人來了……不過皇后娘娘,這位牛侍衛該怎麼辦?”
畢竟今日犯事兒的大多都是太監,唯有牛大成這一個侍衛,想想也是,這弘曆身邊的貼身侍衛皆是出身不凡,又有幾個會願意與太監們為伍賭錢了?
“那就好。”寧箏轉身緩緩走進屋內,淡淡吩咐道:“這個牛大成不是太監,在宮裡頭唯有雙喜姑姑這一個親人,那你就差人將雙喜姑姑請過來罷!”
銀硃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如今正是天寒地凍,各宮主子們都躲在屋內打盹了,聽聞皇后娘娘驟然差人過來請,一個個是滿臉不情願,可看到長春宮的情形,頓時個個臉色變得慘白。
寧箏也不出面,只要他們主子帶著奴才在外頭候著,她啊,真的是太好說話了,所以一個個人都騎在了她的頭上,殊不知,這世上知恩圖報的人少,得寸進尺的人多。
不過她千等萬盼,這雙喜姑姑總算是來了,她臉色十分難看,更是低聲訓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了你這個差事兒,我在太后娘娘跟前不知道求了多少次,如今在這個關頭,居然還鬧出這樣的事兒,是不是非要氣死我……”
既然人都已經來了,寧箏知道是到了好戲開場的時候,扶著銀硃的手緩緩走了出去。
外頭烏壓壓已經跪了一圈人,寧箏坐在廊上,不發一言,恰逢這個時候有個小太監跪不住了,身子一歪倒了下來,可瞬爾就爬了起來,磕頭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寧箏喝了口宮女遞上來的熱茶,淡淡開口:“你是哪個主子身邊伺候的?”
“奴才是慎貴人身邊的,慎貴人,救命啊,救救奴才啊!”這個太監好似溺水中的人看到了希望似的,拼命求情。
慎貴人在宮裡頭是人微言輕,平時一直秉持著不犯錯的宗旨,沒想到如今自己卻是當了出頭鳥,嚇得不行,顫顫巍巍走過來,跪了下來,“回……回皇后娘娘的話,他是我,不,他是臣妾身邊的奴才,皇后娘娘恕罪啊!”
寧箏記得這個慎貴人,對她印象也很不錯,不過如今沒管好身邊的奴才也算是她的失職,只道:“恕罪?慎貴人,你也是陪在皇上身邊的老人兒了,你同本宮說說若是宮中奴才聚眾賭博,該如何懲治?”
慎貴人嚇得是哆哆嗦嗦的,沒有一句話是說的完整的,“該打三十個板子,連帶著主子也得罰半年的月例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