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棋餘光瞥見唐翹跟程闌正低頭竊竊私語,嘴角勾起,不屑一顧的表情那麼明顯。
「哥,你先前說送我的生日禮物還作數不了?」
蘇方陽摸了摸她腦袋,「我什麼時候跟你說話不作數過?」
「那……」
她的意思顯而易見,畢竟這幾天已經透露了好幾次口風,蘇方陽眼底含著笑意,沒直接回答,就讓她自個猜去吧。
半個小時後,會議正式開始。
最近兩年政策開放,尤其是這一年,私人企業更是如雨後春筍般崛起,這次允許私人持有經營權,也就證明了政策逐漸趨向好轉,負責人西先是把需要出兌的幾個廠子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下。
又把位置還有面積,經營範圍都說了下。
畢竟這次來的人很多都是抱有目的性,把話說開,透明話了,才能更好的進行下一步合作。
過程中,唐翹拿出小本本,在上面記得仔細,大概位置,留下的設備技術,還有廠房大小之類的,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程闌見她忙活,雖然不清楚她那紙上都是啥玩意,但既然她寫了,準備著呢,那就一定是有她的用處的。
大概情況解釋完了,接下來就是討論時間,負責人退場,場內的人大多竊竊私語起來。
差不多一個鐘頭,被打斷的會議繼續開始。
這就到重頭戲上了。
最先拋出來的是一個小型的棉紡廠,不知道是經營方面還是人員流通比較複雜,已經連續幾年時間虧空了,下面的工人下崗,光是補貼就得一筆不小的支出。
「哥,不是說這幾年全國有五難,吃飯難,理髮難,住店難,修車難,穿衣難,這衣服就占據了最大頭,按理說正是需求大的時候,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白彭展戴上眼鏡後,整個人顯得斯文異常,眼鏡遮掩了幾分他商人的精明氣息,平添了幾分斯文氣質,但熟悉他之後,就會發現他並不如面上表現的那般模樣。
見妹妹不解,他難得耐心的解釋,「以前文革時候,大家都不搞生產了,做衣難這個問題在這兩年就十分突出,持續了好幾年,都是生產滿足不了群眾的需求,可是這是歷史遺留問題。」
比如他們這省里,距離首都比較近,隔壁省份就是產棉大省,曾經有十萬畝的棉花田,聽起來挺厲害,好像也能解決一部分的壓力,但是那邊棉花質量不好,產量又少,久而久之,也就改產了。
省里的紡織系統,每年都需要往國家運棉、麻、絲等原料,單單是北京的紡織系統,差不多一年就需要十萬噸。
這邊,唐翹揉揉眼睛,剛才的資料在她心裡有了大致的了解,心情好,也有精神跟程闌解惑,「所以說,上到北京,下到咱們這些周邊省份,哪個不缺這些東西?偏偏這些東西全國都缺,一旦調運不上來,或者是產棉大省減少,紡織系統就要減產或者停產,就算這些系統裡面的小廠子有人工有設備,但是能保證生產任務都能到他們頭上?」
程闌搖搖頭,也覺得這形勢不容樂觀,被唐翹一點撥,覺得腦袋瞬間都靈光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