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還是那樣,每天忙活著農場的事,身子不好。我媽的意思,年紀差不多也快到了,提前退休得了,他不願意,離不開,割捨不下。」
想起在上坎壩農場生活的那段日子,顏東錚笑道:「要我,也離不開,割捨不下。」
那個年代,理想高於一切,當兵是國家需要,轉業開墾農場亦是國家需要,一腔熱情頃灑,從無到有,流了多少汗,付出了多少心血。七十年代末,知青回城,農場失去的不但是人力,還有技術。
很多國營農場因無力為繼,解散,人去屋空,大片農田荒蕪,橡膠樹無人收割,野草爬上公路、屋頂。
韓連長堅持著,將一切看在眼裡,帶領一批老職工留了下來。改革開放,允許私人買賣,他們貸款購買機器,高薪聘請林業局退休人員,及剛畢業的大學生,更是年年舉行「歸家行」,邀請返城的知青回農場團聚,亦讓一部分在城裡混不下去的知青重返農場安頓了下來。
82年、84年,秧寶帶著《泱泱大國,巍巍華夏》的幕後成員,分別在上坎壩農場做過兩期節目,講農場的精神、建設的初衷、經歷的種種困難,甘蔗製糖的過程,夏季的菌子,邊疆的汽鍋雞,花米飯,稻花魚等。
為此引發了,知青回鄉探親熱,雲省旅遊熱,並帶動了雲省的美食和農副產品的銷量。
僅僅幾年,就幫全國還在經營的國營農場由經濟倒欠,迎來了經濟正增長。新增的物流公司、快遞行業、超市、餐飲、旅遊,更是解決了幾百萬人的就業,同時也帶動了鐵路交通、航空和水上交通的發展。
沐卉:「你爸身體怎麼了?」
韓永新幫竟革把行李一件件放進後備箱,打開車門,請顏東錚和沐卉坐進去,「老毛病,膝關節腫大,一到陰雨天,疼得厲害。脊椎早年不是受過傷嗎,以前年輕不覺得如何,現在年紀大了,有時候彎得時間長點,疼得直不起腰。」
顏東錚和妻子上車,關上車門,看向駕駛位上正在系安全帶的韓永新:「沒讓陸老給看看,扎幾針?」
「看了,陸爺爺讓他工作暫停半年,好好留在滬市把病治除根,他不聽,過來扎了兩回針,拿上藥,匆匆又回去了。」韓永新啟動車子,問道,「顏叔,咱們是回思南路,還是直接去醫院?」
「去醫院。」
路上,竟革把謝嘉誼的資料遞給顏東錚:「你和媽看看,這小子今天下午在商場遇到秧寶,挺主動的。」
韓永新笑道:「人家可是奔著你妹夫的位置去的,能不主動嗎!」
沐卉一聽來了興趣:「長得帥不帥?」
竟革微微蹙了蹙眉:「媽,你能不能別那麼膚淺?」
沐卉輕笑:「那就是帥了。」
她湊近了看,顏東錚抽出文件,幾張照顧跟著露了出來。
沐卉取過照片,上面一張是謝嘉誼在某個私人會所訓練的照片,看背心下勁瘦的腰身,彎曲手臂時,大臂上鼓起的肱二頭肌,手上的繭子,眼神透露出的凌厲。沐卉不由斂起了臉上的笑:「這小子見過血!」
竟革輕嗤:「他何止是見過血啊,九歲時,一人就幹掉了一個人販/子團伙,還反手,將他堂哥丟到沙漠裡暴曬了三天,接著廢了他二伯的命根子,絕了二房繼承家族的可能。如今,謝家二房見到他,還跟耗子見到貓似的,躲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