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雅咬了咬牙,委屈道:「師傅我跟你說過吧,我媽是知青,她下鄉的地方是上坎壩農場。」
宋列看著她,眼裡的怒火越發旺了幾分。
吸了吸鼻子,俞舒雅繼續道:「我媽跟秧寶的媽媽是好友,兩家相鄰,親的跟一家人似的,大人們常常約著一起上工、打飯、洗衣、上山摘菌子挖野菜,我們五個小孩更是常常吃睡在一起。後來,因為一些誤會,再加上我爸犧牲後,我們回了滬市,沐阿姨他們去了京市,兩家就此分開,一別經年。認出畫像的人後,我本想燒毀,只是想到我媽常常在家念叨他們兄妹,哭訴他和他大哥小小年齡就夭折了……我、我就想把畫拿回家給我媽看看,讓她寬寬心,好好養病。」
這番話俞舒雅說的情真意切,讓人無從分辨真假。
再加上沒有對畫像上的人造成什麼事實的傷害,最後,局裡只給她一個警告,讓她停職兩月。
看著車子駛出警局,走遠,宋列捏著煙深深吸了口,隨之丟棄,碾滅。
王元駒從旁經過,遲疑了下,走了過來:「還有煙沒,給根。」
宋列抽根丟給他,轉身要走。
王元駒將煙噙在嘴裡,掏出打火機點燃,吸了口,吐出煙圈道:「我讓人跟著了,有沒有問題,看看就知道了。」
宋列回憶著相識一來的過往:「她警惕性很高!」以前只當是優點,現在看……她又不是刑警,沒有經過特訓,只是入警參加過普通的培訓,何以如此。
王元駒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我們刑警隊哪個身手不是百里提一。」
「從頭到尾,你聽她跟人反覆確認過畫中人的情況嗎?」
王元駒一怔:「她沒問你?」
「開頭問了聲,我沒回答。她好像很自信,自信地以為小蘇已經死了。」
「 不會,人真要出事了,不管她畫肖像的目的是什麼,局裡都不可能讓她這麼輕鬆地回家。單單這麼猜測,她就知道人沒事。」
「那……」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警惕了起來,那樣的話,相信,她很快就會有所行動。
王元駒立馬又派了兩人變裝跟上,將人監視起來。
俞舒雅開車駛出警局數里,心神一松,才發現內里的背心一片水濕,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在輕顫。
強自鎮定了會兒,又向前駛了段,將車停在一家百貨商場外,下車,進去,挑了些生活用品,查覺到身後的視線,腳步一轉,她又進了家服裝專賣店,試衣試鞋看包看表,一個小時後,拎著大包小包走出,四下看了看,沒發現異常,這才上車回家。
王元駒聽到報告,不由感嘆,心理素質真強!
宋列卻是難掩心痛地輕嗤一聲:「自作聰明!」
一個剛邁入社會沒多久的小姑娘,知道自己畫的像差點沒要了同事的命,正常情況下,能不自責愧疚嗎?不說出了警局,伏在車上大哭一場,也該心情頹喪地回家,哪還有心情逛超市買東西,去專賣店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