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亮，二人臉上的神色都一清二楚。
「溫寧，你還記得我嗎？」率先開口的是談佳潔。
溫寧沒說話。她怎麼可能不記得，當年的那些事情，她根本忘不了。
「有什麼事嗎？」溫寧沒回答談佳潔的問題，反拋出了這一句話。
感受到工作結束後，溫寧對自己的變化，但談佳潔不惱，她明艷的臉上帶了些衰敗，聲音也低了幾分。
「溫寧，這麼多年，我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
溫寧的心微微一震。
談佳潔緩緩開口：「當年我年少輕狂，總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占有了，沒有從根本上的想過問題，也沒想過你也是受害者。更是做了許多錯事，現在才鼓起勇氣來道歉。」
她喜歡高陽嗎？
一點都不。
但那時候，談佳潔覺得自己是喜歡的。
畢竟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是如此熱烈地追求一個家世不好的女生，那種痴迷的神色從來沒有出現在自己眼前。少女的自尊心被聯姻對象踐踏，圈內的塑料姐妹花嘲笑，她沒忍住想用輿論占據優勢，也想贏了溫寧。
在那個小三與出軌男之間，群眾熱衷於打小三的年代，她也不例外。
直到後來父親送自己出國，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
談佳潔才明白當年，最無辜的是溫寧。
原來占有欲不是喜歡，只是自己的不甘心與忌妒。
這遲來的道歉讓溫寧一愣，心中這麼多年的積壓的鬱悶淡了幾分。
談佳潔臉上全是愧疚：「當你聽說你被網暴，我就覺得自己做錯了，但是我不敢出面，我一直想私下跟你道歉，但後來我出國了，道歉就成為一件無疾而終的事情。」
「溫寧，對不起。」
真誠的，真摯的道歉。
溫寧吸了吸鼻子，望著談佳潔，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麼，如今還來跟我道歉？」
談佳潔沒想到溫寧這麼敏銳的觀察力，她道：「本來聽說高陽繼續糾纏你還很擔心，但現在看來，高陽還是騙不了你。」
對上溫寧的視線，談佳潔道：「昨晚我收到了謝沉延的電話。」
他們本就是一個圈子裡的。而且謝沉延這樣的身份地位，想拿到談佳潔的聯繫方式，輕而易舉。
是謝沉延。
溫寧長睫動了動。
談佳潔望著溫寧：「但我的道歉是真心實意的，我也是真的想跟你道歉。」
「溫寧，你很幸運，有個人願意去過去的你。所有人都以為過去就過去，過去翻篇。但是謝沉延跟我說的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談佳潔的語速慢了幾分，聲音緩緩：「他說，過去的受害者也是需要一句道歉。」
這麼久，他們都忘了向受害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