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柳七的聲音,程徹如同一個在激流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他猛地抬起頭,急迫地向柳七詢問道:「阿姊,微兒吃飽飯了嗎?」
柳七被問得一愣,皺著眉仔細思索當時的情形,可程徹卻仿佛不期待她的答案,只是自言自語道:「她最怕餓了,這都已經過去多少個時辰了,要是昨天我不攔著她吃最後那個糖墩兒,若是……」
沈忘眼睛一亮,打斷了程徹的自怨自艾:「清晏,你說什麼?」
「我說……我說我不該攔著她吃糖墩兒了……我怕她牙疼。」程徹苦著臉,重複道。
「不是這句,上一句!」
「她最怕餓?」
沈忘用力點了點頭,分析道:「你們想想看,房間裡毫無打鬥痕跡,停雲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再加上易姑娘本身有著拳腳功夫,在這種情況下,可以直接排除那幫僧人將她從房間中強行綁走的可能。那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易姑娘繞過停雲,走出房間呢?」
「因為寒江餓了。」「因為微兒餓了。」柳七和程徹異口同聲道。
「沒錯,因為易姑娘餓了,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不忍心將停雲從睡夢中喊醒,便獨自一人離開了房間,一路向後廚去了!」
程徹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眸子裡的神采重又復現:「也就是說,微兒是在去後廚的路上被人綁了去,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我不相信能一點兒線索都留不下!」
沈忘用手輕輕向下按了按,溫聲道:「清晏,稍安勿躁。還是那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既是說了要離廟下山,就要做足了功夫,斷不能讓他們看出蹊蹺。咱們將包裹盤纏都收斂好,從廂房到前院的山門正好會路過後廚,我們就沿路暗自查探,定能有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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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微是被一陣刺鼻的腥臊味道熏醒的,那氣味摻雜在泥土腐敗的潮氣之中,無孔不入,直鑽入易微的鼻腔。易微只覺得渾身酸痛異常,尤其是後腦,更是傳來尖銳的刺痛,她輕輕地□□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