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謙摸了摸自己胖嘟嘟的下巴,小聲道:「這世上哪有什麼黑蛟,即便真是有,又豈是人力能制伏的呢?」
老道瞪大了眼睛,噓了一聲:「小友可放輕聲,你們讀書人自是不信,可咱們迎祥宮的香火還得指望著這黑蛟呢!最近也不知怎地,這井口處的鐵鏈竟被人所盜,你說你不信便不信罷,何苦盜這鐵鏈呢,真是人心不古啊!」
沈忘眸光一亮,問道:「仙長,你所說的鐵鏈可是人手腕粗細,觸之寒意逼人,頗為笨重?」
「正是正是!小友可曾見過?」
「我們不僅見過,還可想辦法完璧歸趙,只要仙長能如實回答下面的問題,我定說到做到。」
老道只是身份最為卑下的火工道人,若是他能將鐵鏈尋回,在迎祥宮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便忙不迭地點頭道:「只要小友能將鐵鏈交於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敢問仙長,前任縣令蔣大人可曾來過迎祥宮?」
老道一怔,似是沒有料到沈忘會問這個問題,他思忖片刻,臉上浮起淡淡的悲戚之色,嘆聲道:「蔣大人……倒是個清官,他對佛道之事都不甚上心,祭祀之事也往往是走個過場,平素里也不曾來過迎祥宮,很多事項都是交由汪師爺代為辦理。小友,為何會問及蔣大人?」
「蔣大人乃是家父的故交,今日來此,念及蔣大人音容笑貌,頗為感慨,是以有此一問。」沈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謅亂扯一番,引得老道連連嘆息。
見老道口中也問不出什麼更有價值的信息,眾人起身告辭,順著山路前往城外的硯池。一路上眾人也沒有閒著,沈忘將自己對案情的分析和盤托出。
「我昨夜細細研究了蔣大人溺亡的卷宗,人證物證一應俱全,確實如汪師爺和燕捕頭所言,乃是失足落水而亡。蔣梓雲自父親死後,便時不時跑去縣衙要人,更跑到府衙擊鼓鳴冤,州府官員念其新喪之痛,沒有懲處於她,可她依舊不肯罷休,為父亡之事奔走呼告,直至瘋癲。」
柳七嘆了口氣,正色道:「這樣說來,這位蔣姑娘的確是個可憐人。昨日我送她歸家,為她配了幾副靜心安神的藥,囑咐照顧她的下人按時灌服,相信會對她的病情略有裨益。」
「那就是說,蔣大人落水一事,的確是一場意外,無關旁人咯?」易微思忖道。
「蔣姑娘的確可憐,可看她的樣子也的確瘋得厲害,連道士騙人的話都當了真,非說什麼黑蛟害人……昨日又被那賊子盯上,哎,禍不單行啊……」程徹對蔣梓雲一家的遭遇頗為同情,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