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凝夏默了几秒,嗯,明天见。
我走了。
司凝夏没动。
纪初竼眼底掠过一抹苦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往玄关走去。
换上鞋子,纪初竼又往回看了一眼,司凝夏始终是原来的姿势,她呼了口气,拉开门离开。
关门的声音传入耳,司凝夏终于扭头看了过去,眼神忧伤,好一会,她才缓缓拿起那个礼品,一点一点地拆开
拆到最后,她停下了动作,眼底闪过一抹忧伤。
如果
竼竼这就回去了?一直在房间偷瞄的关景芊敷着面膜走出来,从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儿的发顶,她下午三点多就来了,等了你一个晚上。
司凝夏心一痛,倏地幡然醒悟。
她怎么能将上一辈子的错怪在如今的纪初竼身上?
现在的纪初竼和冷听然根本还不熟,而且她和冷听然已经没有关系了,即使未来她们相爱,也并不会伤害到她。
虽然这么想,心还是会很痛,可再给她五年的时间,她知道自己肯定能走出来。
她没有圣母到去原谅她们,毕竟那些痛到现在还那么清晰。
如果非要往来,那就暂时以普通朋友的态度吧。
关景芊见她很久没说话,问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竼竼那孩子挺关心你的。
没什么。司凝夏将眼底乱七八糟的情绪敛去,回头道:我有点累,我上楼洗澡了。
关景芊按了按脸的面膜,知道她这几天不舒服,也不多说什么,点头道:休息好了好好给人家竼竼道个谢。
知道了。
随手把东西放在地上,拉开窗走到阳台,坐着吊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才一天,她最不想见的两个人都见上了,累得她不想动。
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司凝夏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她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将垫在身后的抱枕抱在胸前。
闭上眼,上辈子的画面便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司凝夏,你清醒点,她根本不喜欢你。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很快,另一道反驳:那又怎么样?你就可以夺走她了吗?
那是她的声音。
随着她的话,画面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纪初竼独居的公寓,她和纪初竼正唇枪舌战地对峙着,谁也不谦让谁。
慢慢的,她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凌乱的头长下遮住消瘦的脸颊,一双红肿的眼睛,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好的下眼敛染上薄薄的黑色,嘴唇激动得正在微微颤抖。
一阵凉风吹在身上,司凝夏猛然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又做梦了。
重生四天,每一次睡着,她都会做梦,无一例外。
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这样的梦?!
司凝夏缓缓弯起腿,将脸埋在膝盖中,温热的眼泪掉出眼眶,滴在黑色紧身裤消失不见。
那个真的是她吗?!
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看得那么清楚,真丑!
原来在冷听然眼里,她不止心丑,连样子也丑,难怪她不喜欢自己,每天看着这张脸,换作是她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吧?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司凝夏嗯呜一声,见到冷听然的第一天,她竟然忍不住了。
她粗鲁地抹去眼泪,慢慢放下腿,走回屋子里,目光落在屈语送给她的唇膏上。
她迟疑地走过去,把它拿了起来,将包装拆开来。
这个唇膏是她很屈语一起买的,她自然知道是什么颜色,但还是拧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小心地放在梳妆台上,和其他护肤品放在了一起。
十一点了。
司凝夏拿睡衣去了浴室,褪掉一身灰尘的外衣,温热的水珠淋在身上,她闭上眼,仰头任水随意打在脸上。
她猛然睁开眼,摇了摇头不然自己继续想。
明天、后天甚至大学之前,她和冷听然都要见面,怎么能在第一天就被击倒了呢。
次日早上,司凝夏再次从回忆中醒来。
她用手擦去额头上的薄汗,粗喘两口气后下床去了盥洗室,洗脸涂上屈语昨天送的唇膏。
收拾好东西下楼,纪初竼已经在客厅等着了。司凝夏脚步顿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昨天的对话。
昨晚她没有拒绝纪初竼,猜到她可能会过来找她,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早。
纪初竼也看见了她,冲她招了招手,夏夏。
这个点父亲和哥哥都还在,司凝夏走过去,分别向兄长和父母道了早才缓缓看向纪初竼。
她努力克制住不良情绪,对她点了点头,早。
纪初竼笑了笑,过去拉起她的手,刚刚博夏哥说早上有会议,今天做我家的车过去怎么样?
司凝夏偏头看向兄长。
接受到妹妹的眼神,司博夏点了下头,对,现在就要出门了。
司凝夏闷闷地哦了一声,好。
你们过来吃了早餐再出门。关景芊叫道:竼竼也过来一起吃。
纪初竼来得早,家里还没来得及准备早餐,对于关景芊的邀请,她不客气地笑道:好。
司凝夏看了她一眼,自顾地在餐桌坐下。
关景芊比较注意养上,早餐都以简单为主,今天的早餐是姜葱粥,刚盛出来还有点烫手。
司凝夏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勺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那你等竼竼一下,让她多吃点,你爸你哥今天都没时间送你。
不用了,我也吃饱了。纪初竼急忙道:叔叔阿姨,哥哥你们慢慢吃,我们先回学校了。
司凝夏:
关景芊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纪初竼已经追着司凝夏到了玄关处。
昨晚睡得好吗?夏夏。纪初竼问。
嗯,挺好的,谢谢。
纪初竼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这只是很普通的问候,也要这么客气吗?!
不过她只是忧郁了一下,很快又笑了,上车。
司凝夏坐进了纪家的车,纪初竼转个弯钻进了驾驶座。
你开?司凝夏有些惊讶。
纪初竼边系上安全带,边笑道:对啊,陈伯今天休息了,不过我拿驾驶证两年了,别怕。
司凝夏没作声,庆幸自己坐在了后座。
半个月没回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上。纪初竼道,偷偷看着后视镜,想观察司凝夏的表情。
没想到司凝夏头也没抬,淡淡地道:反正你也不在乎。
见她终于是搭理自己了,纪初竼笑着反问:谁说我不在乎的?
司凝夏又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