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都是越心虛越想找補,越心虛就越喜歡甩鍋。
她睜開一隻眼睛瞥向陸崢,懊悔的埋怨:「你也是,我都喝醉了你還跟我講什麼道理?直接打暈拖回來就好了。」
「我不喝你就要一直灌自己......」陸崢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委屈:「我不也是怕你把自己灌壞了嗎?」
郭晴張了張嘴又閉上,終是啞口無言。
天光已經大亮,屋外嘈嘈雜雜,屋內靜悄悄一片可聞落針。
兩人一個癱坐在床上,一個跌坐在地上,侷促的不敢直面對方,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不知默聲坐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間,仿佛又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郭晴清了清嗓子,尷尬的扯了扯唇角,拉著姜依依打破沉默:「依依也是,也不攔著點我們,讓我們......」
她咽了一口口水,將後面差點脫口而出會讓他們更尷尬的話咽了下去。
陸崢附和的呵呵傻笑了兩聲,撓了撓後腦勺,又舔了舔唇,有些難以啟齒道:「她好像攔了,沒攔住。」
「......」
蒼天啊,大地啊,她可怎麼見人啊?!
郭晴閉緊眼睛,一腦門扎在枕頭裡,從裡面傳出悶悶的帶著點近乎哭腔的聲音:「我想回家。」
見她像只鑽草垛的山雞顧頭不顧尾,陸崢莫名覺得有幾分可愛,唇角止不住的上翹,也滌清了他心裡頭的侷促與尷尬。
他的聲音恢復了一如既往的輕柔,甚至染上了些許心情愉悅的舒朗:「無妨,反正我們早在池州便已拜過天地,按理說我們也早已是夫妻,雖有些丟人,但也不算逾炬胡鬧。」
「你瘋了吧?」郭晴從枕頭裡掙脫出來:「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想辦法解除婚事的嗎?不是你說婚姻不是兒戲,我們不能這麼草率行之?還說強扭的瓜不甜......」
「我後悔了。」
「......!」
郭晴很是怔了一晌,而後腦子就像炸開的火花,亂糟糟的一頓噼里啪啦。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後悔了?
後悔什麼?
後悔去過池州?還是後悔接下繡球?抑或是後悔遵守著自己的君子之道,稀里糊塗的跟她成了親?
不過也是,打一開始便是她有目的的強迫他的,他後悔也是無可厚非,如今又鬧成這樣,她真是該死啊。
陸崢覷著她千變萬化的神情,挨擠到床沿,鼓起勇氣抓住她的手。
女子的柔荑纖細綿軟,即便已有心理準備,但在觸碰的一瞬間,恍如火山迸發一般噴薄出翻湧的情愫,心也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明明不是第一次觸碰,卻比第一次來得更加的緊張害怕。
郭晴的心跳也漏了一拍,觸在肌膚上的手就像烙鐵一樣,滾燙的熱意轉瞬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