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中傑眉眼鬆動:「那他可有證據證明他所說的話的真偽?」
「我們在來的路上細細問過,他約莫是一個月前跟隨一批人進入過雲夢澤,因先前的人無一生還,他們在進入時便沿路留了記號,他會帶我們找到留下記號的位置。」
「那他又是如何安然無恙的回來的?竟無一人知曉。」
「按他所言,他不曾深入,進入雲夢澤不過數里地,他便悄悄脫離了人群返回,唯恐大家說他臨陣出逃,對外只說自己並未趕上,此次也只會將我們帶到他當初回返的地方。」
祁中傑更添幾分可信度,回首看著嚴霧不解的又問:「他為何作如此打扮?」
陸崢啞了啞,最後還是如實回答:「因他口出狂言,我們便施了些小懲戒。」
祁中傑很快想通陸崢說的小懲戒是什麼。
只是如此是小懲戒?
正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頭髮不僅承載著對父母的孝義,更是一個人的精氣之所在,嚴霧究竟犯了何事,竟讓他們下此重手,做出如此侮辱人的事?
祁中傑看了一會兒陸崢,眼中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他一方面覺得他們做得太過分,一方面又覺著,若非嚴霧實在可恨,他們也不至於做到如此地步。
思來想去,他終是未置於評論,回到人群中。
「人既已齊,我們即刻出發。」
本次組織人入雲夢澤是祁中傑起的頭,肯跟他走的也無一不是信服他的,見領頭羊都沒說什麼,他們也自是不再探究嚴霧的可疑性。
當天邊的第一縷陽光灑下大地之時,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動身,進入了雲夢澤。
四人要押著嚴霧引路,也無人相送敘話囑託,便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人群前方,只聽後面拉拉扯扯,嗚嗚咽咽的好一陣才停歇。
許是大家都是為著道義,帶著必死的決心進入的雲夢澤,在與外面的人話別後,人群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一行二三十人的龐大隊伍行走在密林中,不聞人語聲,只有紛雜的腳步聲,和踩踏過枯葉樹枝的咯吱聲。
密林高聳入雲翠綠如茵,一眼望不見頭,目之所見除了樹還是樹,陽光越來越強盛,從密密匝匝的綠葉間透進光亮來,那幽靜深長的氛圍襯得靜默的人群越發的詭異,恍如成群結隊的孤魂野鬼在林中遊蕩。
姬懷生和姜依依沖在人群最前頭,兩人邊朝前走著,邊轉動著眼睛豎起耳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嚴霧跟在他們身後,從初進雲夢澤給他們指了路後,他便未再發一言。
郭晴和陸崢則跟在嚴霧身後,兩人四隻眼睛幾乎片刻不離的落在他身上,盯罪犯也不過如此地步。
再後面就是祁中傑,他一面跟著帶路的幾人,一面看顧著後面的人以免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