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中的樹枝丟進火簇里,如拇指粗的樹枝呼啦一下被點燃,竄起火苗,轉瞬只剩一截火紅的碳,捲曲著化作黑灰。
「雲夢澤就像是一個瓮,而我們是被抓來供這些精怪野獸玩樂的蟲蟻,困在瓮中怎麼都逃不出去。」
孟長風雙眸渙散的盯著那節燃燒的樹枝,語調低緩的像是在說他們,又像是在說自己:「日日活在憂懼之中,不知道自己將是接下來的第幾個人,午夜夢回之間,恍恍惚惚覺得周圍全是綠幽幽的眼睛,甚至都能聽見那些野獸正在啃噬自己頭骨的聲音......」
心臟一陣緊縮,搭在膝上的手咻然收緊,孟長風猛地醒轉過來。
他放下膝上的手,慌亂的收拾自己無意識流露出的恐懼,想要從容的再次撿起一根木材,可手卻怎麼都不聽使喚,越想控制,越是止不住的發顫。
他索性將手收回,攥成拳藏看漫看開車嗚嗚視頻在企鵝君羊八六藝奇奇散散零四在身前,雙手交握著苦笑一聲:「恐懼猶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日復一日的折磨著心神,能有幾個不瘋的?或許死了,反倒更痛快些。」
姬懷生啞然失聲,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
他再次望向那痴傻的三個人,心情複雜的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有幾分理解,又有幾分同情。
是啊,日日被架在斷頭台上聽著磨刀霍霍的聲音,驚懼著殺頭刀隨時會落下,如此折磨著心神,誰能經受得住啊?
他悻悻的收回視線,看向火簇旁毫無半分鬥志的人。
火光在他的臉龐上跳躍,他的眼睛裡映照著一團明亮的火簇,卻驅不退他眼神里灰敗的意志。
姬懷生上前兩步在他身側坐下,往火簇里添了一根木材。
木材砸在火簇中間激起火芯飛濺,被熱辣的火苗包裹著很快燃燒起來,帶著火舌往上竄了兩三寸。
他拍打著手上沾染的塵灰,聲音輕快明朗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活著,總有逃出去的機會。」
孟長風搖了搖頭:「沒用的,逃不出去的,雲夢澤內的精怪野獸數不勝數,我們就這麼些人,還有這麼多傷員,根本越不過去,即便再厲害,也終會力竭而亡。」
姬懷生道:「只要破了陣,那些精怪野獸何成大患?」
孟長風不屑的笑了一聲:「談何容易,初入雲夢澤時,我們這些人何曾不是懷著這樣的豪言壯志,最後又能如何?且不說不知陣眼究竟藏在何處,靠近陣眼又會是如何的兇險,單單是出洞便面臨著危險重重,生死難料。」
「懷生。」姜依依從人群中站起身。
姬懷生轉眼看過去,柔聲詢問:「怎麼了?」
姜依依輕蹙著眉頭:「藥不夠了,我需要出去采些藥材。」
「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