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懷生磨磨蹭蹭的等大家都走了又折返回來,坐在床邊盯著姜依依上上下下的瞧了一遍問:「你真的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姜依依默聲看了他半晌,開口道:「陪我出去走走?」
她的語調平淡,卻是不容拒絕。
從姜依依昏迷到重新醒來,時間已過去了兩天。
擠滿大街小巷的精怪如退潮的海水遠去,只留下災厄席捲而過的印記。
滿是狼藉的街道已經被打掃乾淨,歸置整齊,被撞斷的帆棚還未來得及換新,樑柱上間或殘留著精怪利爪的抓痕。
唯有碧藍如洗的夜空,如事發前一樣靜謐,一樣幽藍,一樣明亮。
這兩日,經歷過大劫的看熱鬧的人已收了心各回家去,或在休養生息,此時街上行人寥寥,整夜整夜喧囂不止的酒肆也安靜了下來。
姜依依避開兄姐帶著姬懷生走出客棧。
兩人一前一後悶聲行出一段距離,望見前方有階梯,姜依依便走了上去。
江陵鎮內有一方小池,池邊有山石,約莫丈高,山石上鑿了石階,頂上設有觀景台。
今夜明月高懸,月光如水鋪灑,落在池水裡折射出瀲灩的水光。
姜依依踏上最後一級台階,又朝前走了兩步忽然停下,轉身對跟在身後的姬懷生伸出一手:「把手給我。」
姬懷生愣愣的對上她的眼眸,跟著停住腳,狐疑的抬起手。
姜依依不悅的瞟他一眼,一把握住他的手心,而後沉住心,闔上雙眼,調轉靈力。
姬懷生見狀忙出聲制止:「你方才甦醒,不可動用靈力。」
姜依依充耳不聞,片刻後睜開雙眸,從懷中拿出一個細口圓肚的藥瓶遞過去:「把藥吃了。」
姬懷生未接,勾起唇淺笑著故作吊兒郎當道:「受傷的是你,我吃什麼藥?」
姜依依嗔他一眼:「你以為你偽裝得很好?」
「那是傷及根本的禁術,豈是你調息一日便可恢復的?」姜依依拔開瓶塞,又拽過他的手氣悶的將藥丸倒在他手心,口中止不住的訓誡:「你也是胡來,諸事未平就敢用攝靈術,倘若那背後之人捲土重來又當如何?左不過我靈力消耗過甚陷入沉睡罷了,你派人將我送回靈蔭山澗便是,就算要救我,也可等事情平息了回靈蔭山澗再說,畢竟靈蔭山澗內有女媧碎石,靈氣氤氳純淨,有助你我恢復,也少份兇險,可你偏這般不管不顧,將......」
姜依依越說越生氣,周圍雖未有人,可還是怕被人聽見,故意壓著聲氣,以致氣憤中更添兩分憋悶。
姬懷生怯怯的將藥放進嘴裡吃了,邊看著她情緒不斷變幻又生動的面容,靜靜的聽她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