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來得及惱怒又擔憂的大喝一聲「懷生」,又被反撲上來的魔族纏住。
在姬承澤下令的時候姬懷生就生出了如此想法。
同為姬氏血脈,在歲月沉澱的修煉中他的功力自然比不上阿爹深厚,但阿爹與魔族糾纏多時已損耗了不少靈力,身體疲累又受了傷,若入洞,未必會比他更從容。
一入洞中,他便被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所包裹,嘈雜的打鬥聲落在身後,眼前靜謐無聲,恍似兩個截然不同的天地在此處形成分水嶺。
望著眼前黑黢黢不知深淺也預測不到兇險的洞穴,姬懷生是有些後怕的。
但他並不後悔。
他深呼兩口氣稍稍平復了心情,取下頭上的斗笠丟到一旁,邊小心朝前行走邊從身上摸出火折點燃。
瑩瑩一點的光亮並不能一下子穿透至遠方,只堪堪照亮腳底下的路。
洞口低矮憋仄,腳下山石嶙峋坎坷不平,姬懷生一手舉著火折,一手握緊了朝暉棍摸索著前行。
洞外的聲音越來越遠,耳邊越來越靜,裡面的洞穴也越來越寬綽,寬闊得手中的火折照不進洞穴邊緣。
心跳與腳步聲在幽靜中被放大,仿佛在洞穴中迴蕩,如雷鳴入耳。
一併被放大的還有對未知的恐懼與緊張。
那不自覺繃緊的神經拉扯得太久,反滋生出了稍許疲累。
姬懷生迫使自己轉移注意力,思考當前的局勢。
魔族此番若是要撤回魔域,大可直接打開裂隙,便能以極少數的犧牲安全返回,可他們卻冒著危險,耗費時間等這一場大雨方行動......
難道,他們是要將什麼東西帶入人界?
思量中,姬懷生聽到有細微的動靜從深處傳來。
他忙熄了火折,緊了緊朝暉棍嚴陣以待,小心翼翼的朝前挪走。
遠遠的,他望見黑暗深處有一抹亮光似蜉蝣移動。
姬懷生忙收住腳,屏住呼吸,以最小的動靜尋了一塊往外凸起的大石遮身,後背緊貼著石壁,側耳仔細辨聽著靠近的腳步聲。
一息,兩息......
那一點亮光出現在了眼前。
是從指尖釋放出的魔氣所幻化成的火光。
融融的一團光亮下,照見那人一身黑衣,披著寬大的斗篷,兜帽被放下來,隱約露出脖頸與臉頰上的紋路。
姬懷生瞄準時機閃身而出,揮舞著朝暉棍當頭劈下。
幽藍的靈力自他掌中而出,由握住的一端快速蔓延至另一端,看似普通的棍棒頓時像只被喚醒的靈獸張牙舞爪。
被埋伏的魔族迅疾閃身躲避,與姬懷生交起手來。
姬懷生先前靈脈有損,按理是堅持不了太久,可巧遇女媧碎石現世,又釋放出醇厚的靈力洗滌城中居民身上的魔氣,一併讓他的靈脈也快速得到了恢復,甚至輕盈充實的更勝從前,是以他毫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