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還沒來得及長成的心高氣傲被一棒子打了回去,心裡不好受。
岑硯明白他不如人家,可是天等靈骨的名頭在那擺著,將他吊在空中,上不來下不去,噎得慌。
那可是孫師兄都誇過百年難得的靈骨!
易渡橋何嘗不知道,靈骨作不得假,她不過比岑硯多走了六十年的路罷了。
大抵算是倚老賣老。
她神色如常:「快上課了。」
岑小眉站到她身邊,嘖嘖稱奇:「你可是一次就練氣了,竟然一點沒顯擺!」
此言一出,窺視易渡橋的視線更多了。
易渡橋:「……」
她恨不得把岑小眉的嘴捂上,這也太遭人恨了!
幸好這時看門獸打了聲響鼻,提醒各位弟子該裝出個人樣,負責教習的長老來了。
弟子們紛紛挺直了背,把橫飛的唾沫收了收。有的膽子大,好奇地探出頭,想看看來者是誰。
一看不得了,演武場頓時響起陣陣女弟子的抽氣聲。
當然是高興的。
易渡橋混在人群中隨便瞥了眼——登時明白了什麼叫冤家路窄。
好巧不巧。
來的是徐青翰。
問天閣萬千女修的夢中情人不緊不慢地從他們身邊經過,身上的珠玉一步一響,不知情的還以為是鈴鐺成精。
鈴鐺精渾然沒有擾民的自覺,他先是走到了台子中央,一言未發,再抽出腰間掛著的不退劍,凌厲劍光激得弟子們均是心頭一緊,不自覺地嚴肅起來。
結果徐青翰以一種極其標準的起手式舉起長劍,對著劍身開始顧影自憐。
就差把「爺長得真俊」五個大字寫臉上了。
堂堂三大神劍之一被當作了鏡子使,委屈得想直接抹脖子自裁。
欣賞夠了,他才勉為其難地分出注意力給弟子們:「估計你們也都認識我了,叫徐師叔就行。木劍都領了吧?」
易渡橋將木劍拔出來,感覺沒什麼重量。
反觀岑小眉等人,劍還沒怎樣人先趴下了,活像要碰木劍的瓷。
一堆歪七扭八的弟子裡,穩如磐石的易渡橋便顯得格外顯眼。
徐青翰早有預料,隨手扶起來離他最近的弟子:「木劍被刻了符咒,等你們練氣了自然拿得起來。哦對,我聽師姐說了,有個入練氣期極快的……是你?」
他的目光略過易渡橋的髮髻,不易察覺地停滯了瞬息,「還挺有緣的。」
易渡橋不是很想和他有這段緣。
雖然她對徐青翰沒什麼好印象,但不得不承認,他之所以能被派來教弟子劍術,是有真功夫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