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民們奔逃過緊閉大門的城主府,此時無人再顧及「城主府前不得喧譁」的規矩,都拼命地往城南跑,想離北蒙人們遠一點,再遠一點。
然而本應慌張失措的城主府里卻一片寧靜,喜鵲停在城主的手裡,不諳世事的眼睛黑豆子似的,盯著它的主人,偏過頭,蹭了蹭城主的手指。
「真是個好日子啊。」
城主喃喃道,「就是對不起我的兄弟……罷了,我對不起他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差這一次。」
這時,城主府的門被粗暴地踹開,庭院裡的小廝和侍女被遣散了個乾淨,祁英穿著甲冑長驅直入,毫不猶豫地走進了正廳。
城主看見他,忽然笑了:「來得這麼快,還是你了解我,知道我會待在哪。」
祁英像被最親近的人狠狠咬了一口,他再蠢也能模糊地猜出來了幾分真相,眼睛通紅:「我原以為你再怎麼心狠手辣,站的也是大楚的這一邊。」
可你為什麼要裡通外國,趁著不回頭關虛弱之時通知那些北蒙人入關?
你不知道他們當初是怎麼屠城的嗎,你不記得我們的親人都是怎樣慘死在北蒙人手底下的嗎?
他想質問這個曾經被他當作好兄弟的人,話到嘴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城主坐在主位上,神色無比平靜,「是我放任陛下在關內施放邪術,也是我藉機聯繫北蒙,讓他們在不回頭關最虛弱的時候出兵。」
他緩緩地呼出了口氣,「祁英,你恨我吧。」
祁英想:我早在知道你放任皇帝殘害百姓的時候就恨完了。
他問:「為什麼?」
城主坐擁整個襄平,光是油水都能撈不少。但城主從來不撈,使得祁英一度以為他是個實打實的好人。
還是看錯了人。
看出來了祁英眼裡的殺意,城主絲毫沒有恐懼之色,擼下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咒文:「我怕疼,也怕死,但我更怕我的妻兒受難。」
蒼白的胳膊上,深紅的刻痕幾欲滴血。
祁英沉默了片刻,他又問:「是誰這麼對你的?」
城主道:「你等一等。」
他的手向上一抬,喜鵲「撲稜稜」地飛了起來。
像是要去傳一場捷報。
放走了喜鵲,城主好似了卻了一樁心事,放鬆萬分地靠著椅背半躺了下來。
他想,夫人和孩子應該已經從小門裡逃走了。那裡有北蒙人接應,京城裡的那隻「手」再也夠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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