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對比, 向他頷首便權當作行過禮的易渡橋都顯得格外有禮貌起來。
傳令使:「……」
他沒料到有修士竟敢不給他面子,可楚國好像還真沒有「修士必須跪皇帝」的規矩,萬分糟心地展開聖旨, 讀道:「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
岑小眉摸了摸耳朵,吵得有點疼。
「鎮北大將軍祁英放任邪修作亂, 以致殍屍遍野, 民不聊生。」
祁英的眼皮微微一顫。
祁飛白怒火攻心, 差點沒站起來把傳令使連著聖旨一起丟出襄平,被祁英一把拽回來了。
「今承天地之言, 順民心所向, 命祁英卸去鎮北大將軍一職,即日上京等候發落。欽此。」
祁英低下頭, 伸出手:「祁英接旨。」
「接什麼旨,這分明是欲加之罪!」
祁飛白的眼睛紅了, 襄平的謀劃他一概不知,不可置信地道,「要罰便把我一起罰了,我倒要看看,天底下還有沒有公道了!」
傳令使把聖旨放在祁英的手上,不陰不陽地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便請小將軍隨行。我不過是個傳話的,若有什麼話,便去陛下面前分辨去吧。」
他轉而對北蒙使者道,「祁英既已不是鎮北大將軍,這和談之事……」
北蒙使者剛津津有味地看完大楚內鬥,十分上道地回話:「我會回稟王上,允我上京。」
做完這一切,眼見這些不把他當回事的刁民都哭喪著臉,傳令使的雞毛尾巴又立了起來,看起來像只得勝歸來的鬥雞——養得格外富態的那種,一甩頭,走了。
沒人關注鬥雞去哪,北蒙使者被祁英禮貌地送了出去,等屋裡就剩下自己人了,祁飛白劈手就要把聖旨搶過來撕了,被祁英一個眼神瞪了回來:「父親!」
祁英嘆了口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道理你應該懂了。」
祁飛白猛地轉過頭:「可這分明就是場局,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能如何?他一介小小將軍,楚帝連他是誰約摸都忘了,祁家軍守了幾代人的江山,難道他還能揭竿而起嗎?
也不怕半夜祖宗入夢給他兩耳光。
易渡橋把茶盞放下,問:「你們要上京?」
祁英道:「是。」
「就算是死路也要去嗎?」
她能明白祁家忠君報國的祖訓,此時卻沒忍住,直白地繼續道,「祁將軍,你是個聰明人。我不信你時至今日才發覺被設了局。我只是想不通,皇帝對你步步緊逼,為何你還要為他肝腦塗地。」
從未有人與祁英如此坦然地說過話,他眉目間的憂色卻展開了些:「我不是為了陛下。」
不止是易渡橋,連祁飛白的臉上也露出了訝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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