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瑜一聽李輕舟的名號,眼睛驟然亮了。
什麼帳本,什麼孩子,世上就沒什麼能難住她齊談妙的。
她當即十分痛快道:「多謝尊上!」
云云只見剛剛還生無可戀的齊管事頃刻間抹了臉,把一塊拳頭大的地章塞了過來:「莊主回來之前,你定要引氣入體。」
云云懵懂地點頭。
看著興致高昂的齊瑜,她好像明白什麼叫「修煉之路很苦,很難」了。
祁家軍帳里的燈火亮了一晚。
邊關苦寒的夜裡,不知有多少難眠的人。
易渡橋顯然屬於此列,她剛收了個小徒弟,奈何要先去趟永安,只能當了甩手掌柜。
她把仙人燈里的下凡星換了顆,將屋子照得更亮些,皺著眉琢磨著祁英對她說的話。
比起徐青翰,祁英好像更信她些。
祁英私下裡與她講了城主幹過的那些破爛事,易渡橋猜都能猜出個大概,但祁英接下來的一句話卻釘住了她的腳步。
「城主死前和我說,那個人姓方。」
易渡橋想起了一個故人。
會是方絮做的嗎?
她側過頭,望著逐漸轉明的天色。
若是如此,那隻把方絮救走的手又屬於誰?
手的主人和襄平城裡的這些事,或許也有關係。
他們好像想把這灘水攪渾。
第二日一早,易渡橋對祁英一行人道:「我要隨你們上京。」
那她就去源頭看看,方絮等人究竟有何圖謀。
祁飛白:「你也要上京?」
這話經不起推敲,易渡橋疑惑道:「還有誰?」
祁飛白往旁邊撤了一步,嘴快道:「小眉也要一起去,我剛剛還擔心就她一個女眷如何是好,這不就解了燃眉之急了?」
岑小眉見到易渡橋,並未像往常那般親親熱熱地挽過來,只難得地勾了唇角,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師叔傳信說先回山上了,讓我替他護送祁將軍等人上京。」
易渡橋差點被她的笑容刺傷。
當初她一力支持岑小眉選她想走的道,當真是對的嗎?
那個愛笑,愛鬧,愛躲懶的小姑娘如同黃粱一夢,消失在見道堂中了。
於是她回之一笑:「有人同行,甚好。」
祁家的車馬十分低調,隨行軍眾不過二十來人。倒是北蒙使者的車隊浩浩蕩蕩,把北蒙王的禮物圈在中央,以防危險。
易渡橋騎在一匹生著雪白皮毛的駿馬上,跟著車隊向城門走去。
想來是被馬蹄聲嚇著了,嬰孩在襁褓里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