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徐青翰並未到處亂跑。
那股熟悉的禁錮之感再次覆上了他的四肢,使得他想要趁機去尋易渡橋的想法橫折當場。
看來想要拖延時間的法子是被允許的,只是他絕對不能插手易渡橋那邊的事。
徐青翰只得儘量放緩步子,看樣子甚是想讓鵝卵石給鞋底磨出個窟窿。
易渡橋究竟遇見了什麼,才讓芥子如此提防?
心魔仗著沒人看得見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徐青翰身後:「你又沒幫上易辜月的忙,嘻嘻。她如今一個人在客房裡,要是遇到了危險……徐天貺,鞭長莫及呀。」
孔府的客房不比鎮國公府,卻也是處處精緻,沒一處不妥帖的。
易渡橋閉眼,被幾個侍女連抱帶抬地弄進了客房,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心下一片清明。
李輕舟根本就沒醉。
她的眼睛像是被強行縫上了,呼吸平緩非常,任是在侍女的手裡好一頓折騰也沒露出絲毫破綻。
能裝醉得如此真切的大家閨秀可不多。
易渡橋一邊頗得意地想「不愧是我易辜月的師父,就是厲害」,一邊思索著李輕舟的用意。
當年的她,是發現了什麼嗎?
直到大部分侍女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房間裡只余她與一個留下來照看的小侍女,易渡橋眼睛上的禁錮方才消失。
小侍女百無聊賴地坐在一邊,目光一轉,想去撥爐里的香灰玩。
手伸到一半毫無徵兆地垂落了下去,頸後的疼痛傳來,她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呆愣愣地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易渡橋眼疾手快地把她撈進了懷裡,與自己換了衣裳首飾,又將那小侍女背對著門輕輕地放在了榻上掩人耳目,這才鬆了口氣,打量起這方客房來。
客房裡的陳設相當簡單,一張軟榻,一張梳妝所用的小台,一套梨花木桌椅,桌上放著個散發出粗糙香氣的小香爐。
香爐旁則是兩小盤糕點與一套尚且溫熱的茶具,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有保命仙器的模樣。
易渡橋翻箱倒櫃地找了半晌,硬是連張符紙都沒找出來。
看來破局的法器不在這裡。
這念頭一出,易渡橋的直覺無端地顫了顫,就像被人一把掃過了靜寂的琴弦。
誰和她說過,破局需要法器的?
易渡橋啞然失笑,她畢竟做慣了修士,一時間竟然還用著修士的那套思維。
若是遇到了難題,必先想能不能用劍砍出一條生路,最起碼也得尋點富貴仙器傍身才算安心。
但李輕舟是個京城裡的閨秀。
她不知道何為仙器,也不會使用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