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舟又變成了那副吃了屎似的表情,「當初你不是和離得挺痛快的。」
徐青翰咬牙切齒:「易辜月的道心你還修不修了!」
「修修修。」
談到易渡橋,易行舟總是比平日裡更好說話些,「但楊柳劍已經杳無音信幾十年了,我上哪給你找去?」
徐青翰沒頭沒腦地道:「方絮剛走不久吧。」
易行舟:「剛走,你想說什麼?」
「她肯定也在找楊柳劍。吳伯敬當年想用蜃樓大陣通天並非虛談,只是陣眼選錯了才功虧一簣。」
徐青翰道,「方絮想要重啟大陣,就必定需要楊柳劍來做陣眼。」
那麼只要從方絮身上下手,楊柳劍的去向便不再成謎。
易行舟痛快道:「成交。但這法子聽起來就像逆天而行,對你身體會有損耗吧?」
徐青翰樂:「你怕我死了?」
易行舟也笑:「要不是你,當年我姐也不會獨上斷月崖,你死不死與我何干。」
聽起來像你幹完這一次趕緊去死。
他側耳道:「她要來了。」
「沉墨印。」
徐青翰把一張墨印塞進了他手裡,「這事別讓辜月知道。」
易行舟接過,道:「我亦有此意。」
兩人虛情假意地相視一眼,各自轉身離去。
第65章 冷烹油 (七)
易行舟在沉墨印里給那劍修指了方向, 鑑於盟約剛剛建立就毀約太過離譜,徐青翰對這個切開來比他還黑的國師保持了基本的信任,頭也不回地沿著道準備離開。
但他沒想到易渡橋身上帶著個人形的指路符。
易渡橋一路上把壁畫看了個全, 簡直沒話可說, 哪有人把親姐姐的臉畫滿整個地宮的?
與此同時,她卻暗暗心驚。
最後一次見到易行舟, 是李輕舟將她的神魂送回了永安那會,她維持在二十歲的模樣,與現在看來的確沒什麼變化。
但易行舟能記這麼清楚就不正常了,一個尚在撒尿和泥的年紀的幼童, 是怎麼把她的模樣記了這麼多年的?
只有一種可能。
在她修煉成山鬼的幾十年裡, 易行舟很可能不止一次地看過她。
看來易行舟與方絮的合作關係比她想得還要久遠, 其實仔細算來方絮也算是導致易渡橋橫死的原因之一,不過易渡橋現在沒那個心思去顧及易行舟對她可曾有過袒護的私心——反正易渡橋對他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