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岑硯亂點鴛鴦譜。」
易渡橋顯然不認同,「莫要胡說。」
齊瑜不同她爭辯,當年襄平一戰中祁飛白與岑小眉並肩作戰有目共睹,就此生了情也未可知。只不過想來若是有,也只能是祁飛白的一廂情願。
不過終究是別人的家事,齊瑜未曾再想,斂下神情壓低聲音湊近了去:「你發沒發現有人跟著我們?」
易渡橋眼睛都沒抬:「我知道。」
正是在這時,那小二端著幾盤子菜走了過來。衣錦鄉的飯菜和裝潢一樣,均是融了東西兩方的菜式,瞧起來格外新奇。
易渡橋業已辟穀,在齊瑜的注視下才拿起筷子嘗了兩口。
而齊瑜則十分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當日她被愁殺人重傷,本就脆弱的經脈愈發岌岌可危,甚至連周天都難以維持。
幸好張婉留下的陣法圖裡邊記載了些奇術,齊瑜在芥子裡打了個陣法,有事沒事就往裡邊坐坐,好不容易把經脈養好了些,就此對自己脆弱的身子骨有了更深的認知,再也不妄動逞強的心思了。
她剛吃了幾口,就見兩雙筷子加了進來。
那兩雙筷子心有靈犀似的,頗統一地往最大的那塊肉上夾去,途中變換了幾次招式,一雙筷子使得頗含了生澀的劍法在其中。
「劍」的主人正是劉憑雲與小荀洛,兩個娃娃站在一起,明顯看得出彼此都長高了些,起碼搶飯是手到擒來了。
齊瑜笑眯眯地看了會熱鬧,忽然加入戰局,只見斜刺里那雙新筷上下翻飛幾遭,將纏鬥不休的那兩雙筷子各自撥開,隨後就要往肉上夾去。
眼見要讓齊漁翁得了利,劉憑雲兩人自然不肯,遂合招而出,雙雙往齊瑜的筷子上攻去。
只見醬汁四濺,肉香噴薄。十幾招過後,劉憑雲一筷子打鬆了齊瑜的手,十分得意地將肉收歸腹中。
齊瑜能屈能伸地轉頭去找易渡橋告狀:「你徒弟搶我吃的。」
易渡橋道:「是你技不如人。」
齊瑜:「……」
她決定不理會易渡橋,專心扒飯。
易渡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目光微微垂下來,將劉憑雲撐得有些鼓的頰側納入眼底。
可能是軟的吧。易渡橋想,反正劉憑雲總想讓她像山莊裡的姐姐們一樣,捏捏她的臉。
易渡橋沒幹過,齊瑜倒是很喜歡。
她不太明白捏臉的意義,統一將其歸類為姑娘們的喜好,易渡橋下意識地捻了捻她的指尖,忽然一頓。
易渡橋不經意地往方才那小二的方向瞟了一眼,對方顯然也在看她,登時面紅耳赤地錯開目光,順帶碰掉了一隻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