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瑜無聲道:「尊上。」
易渡橋朝她做了個手勢,齊瑜便撐身下床,走出隔音法陣後問道:「可是審出什麼了?」
「只是個鬼影,無甚可究。」
易渡橋擺擺手,「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些旁的。」
夜裡發生的事她向齊瑜大致講了遍,齊瑜聰明至極,登時明了:「所以尊上是覺得他們要借崔漱冰對歸鎮下手?」
易渡橋道:「挑起兩國戰事正是愁殺人常用的手段,上次的戰事被祁英平息後他們便再沒有動作,如今怕是忍耐不住了。」
齊瑜皺眉:「但歸鎮並非政要之地,不過是個商賈往來的樞紐……他們貪圖這裡什麼?」
易渡橋:「或許正是商賈。」
齊瑜像想通了什麼,抬眼道:「他們想利用這些往來的貨物?」
易渡橋:「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
她瞥向床帳里揉眼睛的劉憑雲,「此次帶他們出來正是為了歷練,劉憑雲……」
齊瑜看了她一眼。
易渡橋無奈改口:「……云云根骨尚且不錯,如今已是鍊氣中期。若能早些尋到道心也好。」
在斷月崖上不是不能尋到道心,但只有見過世間萬象,築下的道心才能算得上穩紮穩打。
反例如易渡橋,她是受李輕舟指引入道,可也正是因為她入道即靠著幻境築下道心,以致根基不穩,道心破碎。
劉憑雲又不是沒師父的散修,她走過的歧路劉憑雲沒必要再走一遍。
「啊!」
一聲微弱的慘叫響起,齊瑜猛地朝劉憑雲的方向跑了幾步:「怎麼了?」
劉憑雲把自己從錦被裡刨出來,抱著那本功課眼淚汪汪地抬起頭:「齊管事……」
齊瑜驚魂未定地低下頭,看見那本功課時也沉默了。
她愛莫能助地把床帳拉回去了。
劉憑雲推醒了身邊的小荀洛,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了立在眼前的功課。
小荀洛一閉眼睛,決定再睡一覺。
齊瑜回頭,滿眼都寫著「看你把孩子嚇的」。
易渡橋很無辜。
「嚴師出高徒。」
她往嘴裡扔了顆凝氣用的丹藥,「你應當知道這個道理。」
「是啊。」
齊瑜不陰不陽地道,「想來尊上也被李輕舟前輩留下的一尺厚的功課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