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譚幼瑾,並沒有被錄進去。於戡彈唱的時候,她站在他的對面,離他三米遠。此時看視頻里的他,竟有點兒陌生。在現場的時候,她起先並沒有看他。她那時剛離了公園,不用近距離接受他的注視,終於獲得了一點喘息時間,她並不關注於戡在彈唱什麼,眼睛也不去看他,腦子裡一片空白,目光卻飄得很遠,天很藍。陽光也很好,捧著紙杯的手也不覺得很冷。聽到那兩句歌詞,她才抬頭看他,發現他也正在看她。
I wrote this for my prettiest friend
But while trying not to prove that I care
現在隔著視頻聽,還能回想起初聽到那兩句的驚訝。
曲子和歌詞她都算熟悉。
《prettiest friend》----那是她中學時流行的一首歌,她在學校廣播站里聽過。升高三前的那個夏天,騎車回家耳機里就是這一首。天很藍,雲很白,風吹在她的臉上,她背著雙肩包騎在路上,車輪瘋狂地轉動,一個男聲在她耳邊溫柔地和她表白。那是她迄今為止最渴望戀愛的時期,很久之後,她見到有人並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有人愛,就匆忙投入了戀愛,頗能理解,她十五六歲時就是這樣想的。
像很多人一樣,她在沒正式戀愛之前就通過電影音樂書籍各種各樣的渠道見識了愛情的魔力。在那個夏天,她希望有一個人能夠在她數學不是最好的英語不是最好語文成績一般甚至連蝴蝶結也不會打的情況下,能夠喜歡上她,並且情人眼裡出西施,覺得她是這個世界最好的人。作為回報,不管這個人怎麼樣,她也將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她想被人愛,至於這個人是誰並不要緊,重要的是足夠喜歡她。
然而並沒有這樣一個人出現,配合她的幻想。人人都知道她是周主任聽話的好女兒,同班男女同學說話親密了些,都怕她去報告周主任。於是整個夏天,雖然她的心裡經歷了一場風暴,然而現實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夏天過去了,高三來了,當其他學生的身高基本固定時,譚幼瑾開始瘋狂的長個子,臉上的嬰兒肥也褪去了。情書倒是收到了,雖然不多,然而拆開看,信里女生所有的優點好像和她沒有一點兒關係,找了一段複製到網上搜索,發現都有現成的模版。
因為學校廣播站有一陣總是播放和愛情有關的音樂,周主任針對這個特意提了建議,說是這種歌曲缺乏對學生的正面引導作用,音樂應該給人以鼓舞,激勵同學們克服苦難,向著更高的山峰攀登。周主任的建議大概對廣播站選曲起了作用,貝多芬的第七交響曲取代了《prettiest friend》一類的情歌。高考成了譚幼瑾生活中的唯一重心,她自己的歌單也換成了亨德爾。她那時候聽亨德爾當然不是因為他倔強地單身了一輩子,而是因為他反抗了他父親對他的職業安排,選擇了音樂。
從此之後,《prettiest friend》再沒出現在她的播放清單里。
射 can't see 射's making me crazy now
I don't believe 射 knows 射's amazing how
……
Even pretty can be seen by the bl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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