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慕從門裡出來,來人身形修為,大步走到跟前,抬手就是一計暴栗,笑道:「回來了也不知道先去父親那裡問安,還得哥哥來請你?」
「沒,沒顧上呢。」洛慕捂著額頭,有些懵怔。
年羹堯又伸手扯了扯她的臉蛋,問道:「不是說要跟著德妃娘娘在宮裡住些日子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從前的年筠淼溫婉端莊,年羹堯打死都想不到自己的妹妹在宮裡做什麼了。
洛慕支支吾吾也沒敢說實話,只是道:「是四爺帶我回來了。」
「那先隨我去見父親吧。」
年羹堯拉了年筠淼的手腕,邊走邊問:「身體全好了?」
「好了。」洛慕低著頭,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突然覺得有個哥哥真不錯。
「我那幾日走不開,」年羹堯轉頭看了一眼小姑娘,似是有些愧疚:「沒能去看你。」
「哥哥,有正事要忙。」
洛慕是獨生女,這一句哥哥還是鼓足了勇氣才叫出來的。
「越來越懂事了。」年羹堯伸手揉了揉洛慕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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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回到書房,沒叫人掌燈,也叫人跟著伺候。
每日少則半個時辰,多則一個時辰,胤禛必得騰出時間入於禪定。
這是一天裡他最開心,最放鬆的時候。
可今天,胤禛一顆心怎麼也靜不下來。
他號稱天下第一閒人,在太子身邊韜光養晦多年,自認絕對無人知曉自己的心意。
為什麼會被年筠淼一語道破心底事?
莫非是年羹堯有了察覺?
不可能!
胤禛後背一凜,鬢角冒出一層細汗。
他忽然有了主意,朝著門外叫了一聲高無庸。
四爺喜靜,以往這個時候,府中上下包括福晉在內都沒人敢來叨擾,猛然聽到這麼一聲,高無庸都以為自己聽差了。
推開門,戰戰兢兢確認:「四爺,您叫我?」
屋子裡黑燈瞎火的,胤禛盤腿坐在一角,靜靜道:「進來。」
高無庸兩眼一抹黑,循聲邁著步子。
胤禛兩隻手垂在膝頭,挑起眼皮看高無庸,「年家的宅子置辦好了?」
「好了,這一兩日就能搬過去了。」
「燒了。」
高無庸沒忍住「啊」了一聲,「燒了?把新宅子少了?」
「嗯,」胤禛淡淡應了一句,「手腳利索些,別叫人知道是我讓燒的。」
高無庸也不敢再多話,小聲問:「那還尋別處的院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