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胡大夫來看過了,就是普通的避子藥,藥效還算溫和。下手的丫鬟我送回了年府了,」看著胤禛冷若冰霜的一張臉,年筠淼著急著替香雪辯護,「那姑娘也是沒辦法,我已經答應了不難為她。」
胤禛眼中的陰鷙被壓下去了幾分,他一手摟著年筠淼,一隻手無意識地摸著額頭,似乎是在考慮該把他這位福晉怎麼辦。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年筠淼都很少見到胤禛這樣冰冷陰沉,她莫名有些緊張,舔了舔嘴角慢吞吞開口:「四爺,我是怕您誤會才想著把這件事兒告訴您的,我去找過福晉了,她……」
「她怎麼了?」胤禛挑了眼皮看過來,滿是不耐煩。
「她說您原本也不希望跟我有孩子。」
說完這句,年筠淼一動不動地盯著面前的人,似乎想從他的第一反應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胤禛也回望著他,眼神微動,帶了些淡淡的不屑反問她:「那你信了嗎?」
年筠淼沒吭聲默默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這就是承認了。
即使不信,也是半信半疑。
胤禛吐了口氣,胸腔大幅度地震了一下,年筠淼原本以為他會開口解釋說自己沒有,但他只是淡淡地吐了兩個字出來:好吧。
言語當中的委屈讓年筠淼心驟然就軟了一下,她扳住他的肩膀,讓他看著自己,解釋道:「我也不是真的信了……」
「淼兒,我能懂,」他淡然搖了搖頭,打斷了年筠淼的話,「你不必解釋,我沒生氣。」
有些事年筠淼不知道胤禛卻是清楚,這些年總有幾句風言風語吹進耳朵里,說他專寵著年家的姑娘,不過是為了籠絡年羹堯。
這些話是從誰嘴裡嚼出去的,胤禛倒不是太在意,他唯一介懷的就是這話被年筠淼聽去,因為它還算有道理。
沒想到這話正說在理,反著說也傷人,年筠淼身處其中左右搖擺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我現在不信了,」年筠淼看著胤禛晦暗不明的神色鄭重表態,生怕他不信似的,又斬釘截鐵說了一遍,「真的不信了。」
年筠淼黑漆漆的眼珠子裡翻滾著熱切的情緒,胤禛嘴角動了動,低嘆一聲,「以為你是怕疼或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你不願意生那我也就不再提了。現在看來,往後得把話說開了,省得給旁人見縫插針的機會。」
就這麼平平淡淡一句話,沒有痛心疾首的指責,也沒有面紅耳赤急著表露心跡,只帶著一點點懊悔,更多的是且看來日方長的雲淡風輕。
但是很奇怪,年筠淼心中的褶皺被他這麼一句話熨燙得平平整整,難尋痕跡。
他握住年筠淼的手拉到嘴角啄了啄,低聲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我會給你個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