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以蘅神色一滯。
那……陸嘉望也知道了?
本就複雜的心情變得更複雜。
現在她好像忽然明白了那通電話發生的情境是什麼。
許茵茵進去洗臉的時候,葉以蘅拿出手機,點開了手機上通話記錄的頁面。
在23:36分,陸嘉望曾給她打過一通電話。
那時湯雋承正和她聊起電影裡的情節,她聽得正認真,這鈴聲響得太突兀,她拿出來看了一眼,神色變了變,湯雋承大概是看到了來電顯示,他默契地停下話題讓她接電話,但她卻掛斷了。
這是陸嘉望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原來他有存過她的號碼。
她承認她是故意的。
她故意掛斷了這通電話,她想知道他的反應。
她想知道她是不是該放棄了。
這天晚上,她久違地又夢到了容溫。
夢裡的場景很熟悉,他穿著校服站在慶城一中的正門等她放學。
他穿著藍白色的校服,跨坐在自行車上,她走過去,把書包扔給他,他笑著伸手接住。
她坐在自行車的后座,穿過斑駁的樹影,風灌滿了衣衫,她從身後摟著他的腰,耳朵貼在他後背,他衣服上總有一陣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是檸檬、橙花和海鹽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會在她埋怨數學題好難的時候,帶她去吃蛋糕,即便他沒有多少錢,而那蛋糕又離譜地貴;
他會在她被老師批評的時候,默默地在旁邊聽她發牢騷一個小時,然後對她說「我們阿蘅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會答應她所有無理的要求,他太過正經,她有次讓他陪她一起罵老師,他猶豫過後還是同意了,即便他罵人的詞彙很匱乏,表達得又很笨拙……
好像每次她想放棄陸嘉望的時候,都會夢到他,以至於每一次,她都沒辦法狠下心徹底放棄。
因為,那種感覺就像是她故意切斷了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
——
次日下午,葉以蘅踏上了返程。
回去的大巴,陸嘉望沒在。
聽說他一早就坐飛機走了,說是後天在瓊市還有個計算機的比賽。
他的行程確實很緊密,比賽一個接著一個。
中途,李硯磊倒是給他打了個電話,從談話內容來看,陸嘉望那會大概是剛到入住的酒店。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麼,坐在前面的李硯磊竟然回過頭,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對上李硯磊的視線,葉以蘅莫名緊張了一秒,緊接著李硯磊又轉過頭去,繼續剛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