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溫點頭:「好啊,你想聽哪一首?」
「以前那一首,你經常念給我聽的。」
片刻後,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室內響起,她想起了她保留下來的那段錄音,曾經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她都聽著那段錄音入睡。
而此刻容溫就在她眼前,眉眼溫柔,語調輕緩地念起這首詩,一開口,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中學時代——
「冬天的螞蟻抖動著翅膀
等待貧瘠的冬天結束。
我用遲鈍的,笨拙的方式愛你,
幾乎不說話,僅僅一言兩語。
是什麼讓我們各自隱秘地生活?
一個傷口,風,一個詞語,一個起源。
有時我們用一種無助的方式等待,
呆笨地,並非全部,也沒有癒合。
當我們遮藏住傷口,
我們從一個人退化成一個有殼的生命。
此刻我們感受到了螞蟻那堅硬的胸膛,
甲殼以及沉默的舌頭
……」
還沒念完,容溫看到她眼角濕潤了,那一滴沿著臉頰緩緩流下的淚浸沒在他黑色的大衣上,最後消失不見。
—
自從知道陸嘉望也在安源市,葉以蘅總覺得免不了會和他碰見,畢竟安源不是個多大的地方。
聖誕節那天,安源下起了大雪。
葉以蘅早上出門,冷得呼出長長的白氣,她把圍巾裹得緊緊的,又把手放到容溫的大衣里取暖。
他們打車去了網上一個很有名的打卡點,是一條很古樸的小巷,兩邊都是客棧,但巷子盡頭能看到遠處的雪山。
「身後是雪山,眼前是愛人。」
很多人都為了這一句文案來這裡打卡拍照。
上一次她和陸嘉望來的時候原本也定了這個行程,但後來出了意外,他生氣提前回了清城,她便沒有興致過來了。
這一次,是容溫帶她來的。
剛下計程車,迎面吹來一陣冷風,葉以蘅打了個噴嚏。
容溫立刻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披在她肩上幫她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