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和那個人跪坐在相鄰的兩個蒲團上,兩人雙手合十,虔誠祈禱,她嘴裡還在默念著什麼,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這就是她所說的一定要心意相通的兩個人才能一起進去。
哪怕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畫面,但陸嘉望還是攥緊了掌心,心臟處如同被細線纏繞,稍一收緊就會被切割得血肉模糊。
葉以蘅還跪坐在大殿內默聲祈禱,只是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香水味。
那味道很淡很淡,像是衣物上留下的香水味,尋常人路過都不會發覺,但於她而言太熟悉了。
她立刻就在大腦里對應起了一個人。
她轉頭,悄悄睜開眼。
陸嘉望雙眼緊閉,坐在她旁邊的蒲團之上,冬日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連髮絲都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葉以蘅屏住了呼吸,再合上眼卻怎麼也無法專注。
心裡有了雜念,大腦也變得遲鈍,旁邊的容溫已經起身,葉以蘅也從蒲團上起來。
跪坐得太久,腿有點酸,容溫走過來伸手攙了她一下,忽而視線越過她,定格在那個男人身上,眸色暗了暗。
葉以蘅手心冒了一層薄汗。
她想,大概容溫也看到他了。
中殿的牆壁上鑲嵌著碑刻作品,聽說有幾百年的歷史了,葉以蘅拉著容溫的手走過去看。
忽然,容溫問她:「我上次送你的髮夾呢。」
葉以蘅愣了愣。
他這麼一說,葉以蘅才想起好像這兩天還真沒見過那個髮夾,這次旅遊她帶過來的東西很多,早上匆匆化了妝就出門了,她都沒留意到把它放在哪了。
她想了想:「應該還在屋裡吧,可能在化妝檯。」
容溫提醒:「會不會是出去的時候,落下了?」
「不會的,肯定還在房間裡。」葉以蘅說得斬釘截鐵。
容溫聽見低頭垂下眼瞼,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她還是沒有向他坦白。
他們之間不應該有秘密的。
她讓他相信她,可是她卻沒有和他說真話。
欲言又止,好一會容溫才點了點頭,說:「哦,那就好。」
葉以蘅沒察覺到他的異常,看完碑刻作品,指著不遠處的人群說:「那裡好多人啊,他們是在掛祈福帶嗎?」
「好像是,」容溫往那看了一眼,「要不要過去看看?」
「好啊。」
偏殿前有一顆千年古樹,不少人都往那掛祈福的飄帶,遠遠看去樹上一片紅色,很壯觀,她走過去時,陸嘉望正在幫一個小朋友掛祈福帶。
那小孩約莫只有五六歲,還沒有旁邊的石桌高,眼睛又大又圓。
他奶聲奶氣地對陸嘉望說:「哥哥,可以幫我掛到最高的地方嗎?這裡就你最高了,你一定能掛到最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