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皇帝自帶早慧基因,順治也不例外,他自然不會拒絕這送上門的買賣,當即便同意了。阿濟格看著得意洋洋的索尼和濟爾哈朗,又看看眉頭皺起微微嘆氣的多鐸,突然明白過來,他是自告奮勇拿自己做了鰲拜的擋箭牌,日後戰事,如有軍功,皇帝提攜鰲拜便是論功行賞,如若敗北,自己和兩白旗將士卻首當其衝,他拍拍腦袋,懊悔自己太過衝動,連連唉聲嘆氣。
不多久,太后也心事重重地離開了賽場,只是囑咐順治莫要貪玩,忘了今天皇族家宴,錯過放天燈祈福。
恭送完布木布泰起駕回宮,已是日落西山,草原上不復熱鬧景象,多爾博也得跟著攝政王府的福晉們回王府了。
臨走前,我發現遠處李南珠和朝鮮世子在樹蔭下竊竊私語,李凒和李淏步步緊逼,李氏主僕一味搖頭退讓,很是為難。
對於遠嫁的朝鮮王朝宗室女子而言,朝鮮世子館就等於是李南珠的娘家,可憐的李氏在攝政王府受欺凌就算了,娘家人不知何故也對她疾言令色。
同為女子,我向來最看不得女同胞受欺負,大著膽子佯裝奉大福晉之命來請李氏歸府。
李凒和李淏見我一個外人來了,知道咄咄逼人畢竟太不體面,放走了眼圈泛紅的李氏和秀兒。
我一步淺一步深地走著,草原一碧千里,離離野草連綿起伏,心裡卻明白對有些人而言,即使是這遼闊無邊的曠野也無法一解她抑鬱的心情。
“疏星姑娘,我有一事相問。”李氏突然道。
我心一慌,俗話說叫花子跳崖,霸王渡烏江,李氏果真窮途末路,問起我這個小宮女來?自從到了清朝,我可吃了不少多管閒事的虧,終於明白事不干己莫出頭的道理,心中打定主意,我定睛看著她:“福晉請問。”
“不是大福晉來找你傳的話,大福晉何曾對我的事上過心?”李氏期期艾艾道。
我心虛地看了她一眼,原來是這無足輕重的事,承認了也沒關係,點頭道:“是。”
李氏盯了我半天道:“原來,你也同情起我來了。在別人眼中,我竟是懦弱可欺到如此地步。在攝政王府寄人籬下,本以為見了同族兄長得以傾訴一二,卻不知在他們眼裡,我竟只是一個工具,血濃於水又有何益,人生在世,不過是舉目無依。”
我一時語塞,李氏情緒有些激動,不知朝鮮世子對她說了什麼,只覺得她孤苦無依,甚是可憐。
我抬頭眺望,山河寂寂,晚霞照得天空燦若雲錦,這大冬天的,竟有些秋高氣爽,西方天際更有一絲妖冶的紅漸漸吞噬紅霞。
“難道是?”我心裡打鼓,這天氣不該有此天象啊?聯想到還在二十一世紀時,那日與秦一鳴的爭執,封建統治者對天文現象添加刪減,穿鑿附會也是時常有之,後人看到的,畢竟只是冰山一角,明清天文史上沒有記載也是正常不過。
“疏星姑娘?”李氏大聲道,眼中滿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