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記起來了,記起了身為朱螢雪的一切。
我閉上眼,說好的生生世世呢,怎麼轉眼就隔了幾百年的鴻溝?是不是因為錯亂的時空,再也找不到彼此了?
有些同車的大叔大伯鬥志昂揚地跟著唱起來,秦一鳴被歌聲驚醒,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握著我的手緊了緊:“到了嗎?”
“沒有。”我小聲道。
大巴駛過長江,不一會便到了機場。
“疏星,別擔心,回到燕京,我給你找最好的大夫。”秦一鳴道,準備起身。
“一鳴。”我沒有立刻走的意思:“我還不想回燕京。”
“怎麼了?”秦一鳴避開一個肥碩的小男孩,又坐回我身旁:“別擔心,我已經確認過了,燕京有治療妄想症最知名的醫生。”
“不,我沒有得妄想症。”我凝視著他,看著他半信半疑的表情:“我,已經答應嫁給別人了!”
秦一鳴驚訝地張著嘴巴,還未說一句話,聽到導遊大喊:“那邊角落裡的那兩個!快下車!”
我們未來得及爭辯,被導遊趕羊一般趕到了航站樓里。
她塞給我們每人一張回程的機票後,便隨大巴一起消失了。
秦一鳴拉住我的胳膊:“人多,別亂跑!”
我愣在原地。
“怎麼了?”秦一鳴道。
“我說過,我不回燕京了。”我把戒指塞回他的口袋:“我已經答應嫁給別人了。”
“司馬疏星,你能不能別鬧了!”秦一鳴生氣地吼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也說過,看完聖地亞哥的流星雨,就回來向你求婚!”
“你總是不相信我!就如當初我說過,你若在我畢業前一天還不向我求婚,我們就分手!”我也被激怒了。
“說出來了吧!所以你騙人?裝病?撒謊?”秦一鳴把礦泉水砸在地上:“從你為我殉情跳崖,昏迷六個月至今,你接觸過其他什麼人嗎?你答應嫁給誰了,什麼時候?”
我的心隨著礦泉水瓶子一起破裂,心中僅存的美好便如瓶子裡的鏡花水月碎了一地。
“幾百年前。”我平靜道。
秦一鳴抱頭蹲在地上,許久之後,他站起來又拉我的手:“疏星,燕京有最好的醫生,你的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