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元宮正殿,聽著宮女的稟報,皇后深深皺緊了眉目,「確定她親眼瞧見了?」
「稟娘娘,奴婢確定。」
散步時,雖元朝沒讓人跟著,但不代表他們不可以隱在暗處。這宮女有些功夫,悄悄藏在後面,除非是高手,否則常人難以發現。
所以她是親眼瞧見了全程的。
皇后擰著眉站了起來。
「太子呢?」
「稟娘娘,太子拒了那兩個美人,徑直回東宮了。」
晏長裕到底曾養在皇后膝下多年,回宮之後,於情於理都要來拜見嫡母。為了讓計劃順利,皇后是故意安排在那處,然結果並未如她所想。
心中有一種失去控制的不安感。
此時夜已深,萬籟俱寂。
皇后卻是毫無睡意。
「她當真半點不在意?」她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聞言,她的奶嬤嬤劉氏便安撫道:「娘娘不用擔心,老奴瞧著,那衛元朝不過是欲擒故縱而已。您且等著,她肯定忍不了多久的。」
「您想想,她之前多喜歡太子?怎會一夕之間,就變了?」
「太子又不是沒對她冷言冷語過。」
皇后想了想,稍稍安了心,只是心底的那絲不安感還是經久不散。她只是想要挑撥衛元朝與晏長裕的感情,可不是真的想要她棄了這婚事。
*
「殿下,夜深了。」
東宮書房。自從慈元宮回來後,晏長裕便一直在書房待到現在,再待下去,怕是天就要亮了。
常文看了看天色,忍不住上前提醒,「已快寅時了,不如安置吧。」明日……不,今日便是殿下的冠禮。太子及冠不同常人,流程規矩繁多,所以晏長裕卯時便得起床準備。
算一算,現在就寢,最多也只能睡兩個時辰。
「安置吧。」晏長裕放下手中書,伸手按了按眉心,聲音淡淡。他徑直站起身,朝寢殿走,只是走了幾步,卻忽而皺了眉。
他抬手嗅了嗅衣袖,似是嗅到了難聞的味道,臉色冰涼,冷聲道:「備水。」
常文張了張嘴,到底沒再提醒今夜已經沐浴過一次了。
瞅著晏長裕的面色,他不敢耽擱,忙下去吩咐人備水。做完這些後,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喚了一個小太監來。
「去慈元宮那邊守著,但凡有消息,立刻報來。尤其是偏殿的動靜,絕不能有一絲一毫錯漏。」
小太監應了一聲,便立刻跑走了。
今夜發生的事,身為貼身大太監,常文當然知道。更甚者,他當時便在現場,是親眼看見郡主轉身就走的。
這可真是與之前大不相同。
常文不禁就想到了那日在船上,郡主親口說的那句「晏長裕,我不喜歡你了」。當時只當是賭氣的話,直至如今,才感受到了一點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