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很多人會嘲諷她傻,認為她不矜持,只因他們都認為女子應該貞靜文淑。尤其在男女之事上,女子更不應該自己作主,而是該溫順的聽從父母之命。
如她這般直白示愛,更被認為是不自重。
女子不應該主動選擇,而是應該安靜的待在閨中,待人安排——這人可以是父母,可以是其他長輩,甚至可以是兄弟,唯獨不能是她們自己。
元朝一直都懂。
正因為懂,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想要的又是什麼。
可是為什麼呢?
女子就不可以勇敢的去追尋自己想要的人嗎?在婚姻這種大事上,難道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
她已經比這世間許多女子都要幸運了。
人人都說元朝郡主尊貴不凡,雖生母早喪,但生父重視,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世間頂頂尊貴的女子。既如此,她為何不能自己做選擇?
雖然上一世她並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但元朝從未後悔過自己的選擇,她只是難過在愛晏長裕的那條路上迷失了自己,忘記初衷。
她喜歡晏長裕,是因為喜歡他,能為她帶來快樂。只是上一世,在那條不短的路上,她忘記了這一點。
如果喜歡一個人,得不到快樂,反而還讓自己難受,那就沒了堅持的必要。
從一開始,她也只是為了想得到快樂而已。
元朝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半刻鐘後,她已經恢復如初。既早已決定放下晏長裕,那她也沒必要太在意他的話。
——反正,也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不是嗎?
她是很會調節自己情緒的人。
等到壽宴開始時,她已經完全收拾好了情緒。換上漂亮的新衣裳,梳上精緻美麗的髮髻,她又成了京中最閃耀的那顆明珠。
她換了一身紅橙色的衣裳,這種顏色太艷,尋常人難以壓住,難免顯得俗氣。穿在元朝的身上,卻只是她的陪襯,襯得她越發明艷。
再配著烏髮上金色的步搖,如灼灼明日,行動間,帶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論姿容,在場無人能與她相比。
她一出場,便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無論是羨慕嫉妒,或者傾慕,反正那一刻,無人能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對於這些目光,元朝早已習慣,面上沒有半分羞怯,自然大方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往日宮宴,她通常是要膩在晏長裕身邊的,現在,她卻是看也未朝晏長裕的方向看一眼。
即便兩人的位置就挨在一起。
——想來這又是小陸氏安排的。
壽宴由小陸氏親自操辦,很是隆重。元朝覺得有些無聊,待到洪文帝宣布散宴時,她幾乎是立刻地站了起來,直接朝外走。
她走得很快,精緻的裙擺幾乎都要飛起來,飄動間煞是好看。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有多麼迫不及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