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臉色有些難看。
可當初做那些事、說那些話的都是她自己,她便是想怪,也怪不了別人。一時間,元朝有些憋氣。
「殿下緣何不願意退婚?」元朝暫時沒想好該怎麼回答,便直接反問,「殿下不是也不想要這樁婚事嗎?如今臣女願意成全殿下,你又何必拒絕?」
她看著晏長裕,忽然諷刺地說:「殿下這般不舍這樁婚事,可會讓人誤會你的心意,還以為你喜歡上了臣女呢。」
晏長裕抿緊了唇,沒答,只神色更冷。那冷硬不耐,又強忍煩躁的模樣,可不像是面對喜歡之人。
他冷冷道:「這婚事,乃是御賜。不是所有人都如元朝郡主一般,都不把這御賜的婚放在眼裡,說棄便棄了。」
「所以殿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元朝臉上沒了笑。
「衛元朝,孤給你考慮的機會和時間。至於這支金簪,孤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你若不要,扔了便是。」
晏長裕深深看了她一眼,須臾,猝然扔下這話,沒等元朝的回應,就大步出了正廳。
他走得很快。
只一個錯眼,人便已經消失了。
常文需要跑著才能跟上,等到出了鎮國公府,他才忽然停了下來。
「殿下?」
明明是明媚的好天氣,但他周身像是凝了一層冰霜,又盈滿了煞氣,頗為駭人。常文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她說過喜歡孤的。」
晏長裕忽然說,「怎麼可能忽然就不喜歡了?明明是她先來招惹孤的。」所以,他不信。
況且,在前世,他們最後也成了夫妻。
所以衛元朝只是在鬧脾氣。
只是吃醋、嫉妒。
晏長裕篤定地想。
常文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畢竟就連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元朝郡主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殿下主動親自上門,她非但沒有如往日高興,甚至還拿出了已簽過字的退婚書。
都已經鬧到這地步了,當真只是在鬧脾氣嗎?當眾提出解除婚約,勉強還能說是賭氣吃醋,那現在呢?
常文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尤其是在看見殿下的反應時,這預感逐漸化為了不安。若元朝郡主是真心想要退婚,那殿下能坦然接受嗎?
若是之前,常文自然是肯定的。
現在,他卻沒了把握。
「好好肅清之前的那些流言,往後,孤不想再聽到。」晏長裕回頭,看了鎮國公府一眼,片刻,才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