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頭看著靜默不言的元朝,眼帶哀求:「郡主,便是殿下心心念念之人。請郡主救殿下一次吧。」
說著,他用力叩首。
元朝還是未動。
只除了進來時,她掃了床榻上一眼,隨後,便再也未看一眼。
正這時,房門被推開,一道輕嘆在身後響起。元朝轉身,看見了走進來的慈惠大師。
「今日之事,大師也知?」
元朝面色有些冷,「什麼時候,連大師也成了東宮之人?」
「此事確實與貧僧有關。」慈惠大師又是一嘆,不過短短日子不見,他竟是蒼老了不少,「女施主,緣起緣滅,終究需要你自己親手解決。你與他糾葛甚重,是無法立時撇清的。」
「我與他有何糾葛?」元朝冷著臉,聲音更涼,「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如今我已嫁人,與他自然更無任何關聯。東宮不想要名聲,我還要!」
只要晏長裕不來糾纏,元朝並不覺得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麼糾葛。
便是這一次,她也並不覺得真的是顧決自作主張,也不認為晏長裕的情況有多麼危急。
還未登上皇位,晏長裕怎會放棄?
他這個人算無遺策,如今想來,或許又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劃罷了。
「太子殿下自來身體康健,又未生病受傷,如何就情況危急了?」元朝強壓著怒氣,「便是危急,也該尋太醫才是。我不過是個普通女子,可沒那個能耐幫得上忙。」
說罷,她抬步便想要朝外走。
「郡主!」
身後,常文三人焦急不已。
元朝不理,眼見著就要踏出房門。慈惠大師忽然又開了口:「女施主,你可知你緣何能回來?」
元朝倏然頓住腳步。
「殿下!」
恰時,後方又傳來了常文等人的驚呼聲,「大師,您快來看看,殿下又吐血了。這血……血怎麼止不住啊!」
元朝下意識轉身看去,入眼的是一片鮮紅,以及男人那張慘白無血色的臉。不過是片刻,那張俊美的面龐已然失了所有神采,眉目間的死灰加深了幾層。
——那是死亡即將來臨的徵兆。
晏長裕……真的要死了?
元朝定在了那裡。
恍然以為進入了一場幻夢之中。
「衛知知。」
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喚她,一聲又一聲,敲擊在她的心上,讓她煩躁難安,心郁難平。
「……不要死。」